其实厉元朗看得出来,邢敏飞是清楚他的身份之后,故意搬到一起加深感情,以便达到接近他的目的。 邢敏飞的小心思,厉元朗深为不齿。 可仔细想来,邢敏飞不是为他自己,而是为宁平省,是为宁平省老百姓尽快过上富裕日子,不得已使用的小技俩,也就释然了。 当然,仅凭厉元朗是不行的,需要白晴出面。 夫妻通话时,厉元朗直截了当把事情挑明。 白晴笑道:“人家把利用你,你还帮着人家数钱,天底下还有你这样傻瓜。” 厉元朗回应道:“邢敏飞在宁平省是省里大员,可在京城子弟眼中,就是个乡下干部,我能理解他的难处。” “他的那个项目我了解过,是脱贫致富的好思路,值得帮助。” “行。”白晴痛快说:“你说好我没意见。既然这位邢副省长要面子,我帮他安排就是了,放心吧,面子一定给足。” 或许有人认为,厉元朗啥也不是,什么事都要依靠老婆。 其实是大错特错。 什么人有什么人的圈子。 白晴的圈子,厉元朗进不去,即使他参与了,也不会被人接受。 反之,厉元朗的圈子,白晴同样不好使。 当邢敏飞得知厉元朗安排妥当,兴奋地一个劲冲他竖大拇指,感谢的话说了一箩筐。 还热情邀请厉元朗赴宴,却被厉元朗客气推辞。 这是他的底线。 帮忙可以,但绝不掺乎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之后从邢敏飞那里反馈回来,杨处长相当满意。 不仅订了位置靠前的八号包房,雨达会所还派出一位高管,亲自前来敬酒,并奉送上四道最具特色的佳肴。 而这位高管,正是杨处长十分想要接近的人,自然乐不可支,一双眼睛眯成缝不说,脸上的褶子都快笑开了。 有了这次经历,邢敏飞和厉元朗的关系更进一步,时不时聊起宁平省,还有他的一些私密话题。 和厉元朗的履历相似,邢敏飞也是从基层做起,一步步走到如今位置。 担任副省长之前,曾经在省会襄安市做了近五年的市长。 襄安市不是副省级省会,考虑到其在宁平省重要的地位,市委书记通常都由省委常委兼任。 相比较副省级的市委书记,襄安市长只是正厅级。 但与其他普通地级市长相比,襄安市长却有很大的上升空间。 除开年龄到站,不出意外的话,大多都会提升半格,成为省级领导。 像邢敏飞这种五十岁的副省长,再往上一点,进入省常委序列,那将是他人生最辉煌的亮点。 邢敏飞说者无意,厉元朗听者只是做一个大概了解,并未放在心上。 一如既往向知识顶峰攀登,把全部精力放在知识海洋里,尽情荡漾。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到了十二月上旬,京城第一场大雪如约而至。 厉元朗所在这期培训班也到了结束之际。 可以说,通过两个多月的学习,厉元朗有了很大收获。 无论精神层面还是知识层面,都有重要提升。 在和邢敏飞分别之时,邢敏飞握住厉元朗的手,深有感慨地说:“元朗,这段时间我们相处得非常愉快,你对我的帮助,我铭记在心。有机会的话,希望你来宁平,我们好好喝上一杯。” 在外人看来,不过是一句客气的场面话。 但厉元朗从邢敏飞的眼神里,看到了真诚和感恩。 结束培训,厉元朗马不停蹄飞回楚中。 看望妻子孩子,尤其是谷雨和郑立,小哥俩在家教精心辅导下,学习成绩都有一定提升。 谷雨依旧名列前茅,而郑立至少在中游徘徊,不再像以前那样倒数了。 晚饭后,厉元朗和水庆章在书房里聊天。 谈到白仲达白发人送黑发人,水庆章不胜唏嘘,“仲达晚年不幸,我深有同感。上个月我们通话,聊了两个小时,说了很多心里话。” 厉元朗能够感受到,水庆章何尝不是如此? 失去的不仅仅是唯一女儿,还有结发老伴。 即便高姐贴心照顾,终究是半路夫妻,差点意思。 水庆章戒了烟,也不再叼烟斗,养成喝茶的习惯。 端起茶杯吹了吹,继续说道:“元朗,通过仲达还有我,让我思考一件事情,我们需要沟通。那就是如何为谷雨和清晰的未来做考虑。” “谷雨这孩子聪明,心眼也多。清晰还好,像他妈妈,憨厚、老实,他没有野心,性子软,很容易满足。我认为,清晰从事科研方面的工作,非常适合。” 自己的亲外孙,水庆章当然不会说得太直白。 其实等于告诉厉元朗,郑立就是个书呆子,这种性格无法在体制内生存,搞科研,在相对单纯的知识圈里打交道,才是他的理想选择。 谈到谷雨,水庆章则说:“谷雨已经十一岁了,明年就要上五年级,我看他将来从政应该不成问题。” 水庆章从长远角度分析,厉元朗却十分犹豫,怅然道:“从政之路太过艰辛,劳心费力,自由自在的生活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