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冯远对君上忠心耿耿 , 绝不会假传圣旨 , 既然是君上的命令 , 屹有他置喙的道理 。
他道 :“ 微臣明白了 。“
冯远道 :“ 君上还有旨意 , 派您去四川协助四川经略安抚使平匪乱 。 “ 又笑说 ,“ 二郎君 , 您若凯旋 , 皇城司指挥使一职便尽在囊中了 , 君上着实是看重于您 ! “
京城中的罗山会追查了一半 , 君上却派他去四川平乱 , 这并不像平日君上的作风 。
但是赵瑾并未多言 , 而是下马行礼道 :“ 微臣接皂 1 “
谢家新宅 , 浣花堂中 , 昭宁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
她本想着 , 从师父那里出来 , 还要去谢氏药行 , 问问徐敬究竟查得如何了 , 可发生了师父不是阿七这件事 , 一时间心乱如麻 , 连此事都忘了 。
屋内早已灭了烛火 , 隔着层层帘幕 , 只漏进来一些月亮的清辉 。
看着这月亮的清辉 , 她终于渐渐地入睡了 。 梦里也是同样的一片清辉 , 酮落在一个荒败的小院里 。
她梦到自己时常神志不清 , 每日都很混乱 , 想着自己被亲近之人背叛 , 想着自己被最爱之人厌恶算计 , 痛得发疯 。 不肯吃东西 , 不肯说话 , 一旦感觉到有人靠近她 , 她便要发疯砸屋子里的东西 。
她可能已经有一两日水米未进 , 嘴唇干涸得起皮 , 有人在试图喂她 ,
但是因为她的癫狂 , 没有人能真正地靠近她 。 直到阿七来了 , 她仍然用东西础他 , 尖声让他滚 。
可是他却坚定不移地靠近她 , 任她扔的东西础在自己身上 , 好似并不疼一般 。 她更加恐惧了 , 伸手就要打他 , 他为了让她不至于伤了自己 , 便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 。
她更是惧怕 , 低头死死地咬住了他的虎口 , 他纵容地任她咬他 , 甚至用另一只手轻轻地抚摸她的头发安抚她 , 仿佛在告诉她没关系 , 他不会伤害她 。 很快她就感觉到血味弥漫口腔 , 他被自己咬出了血 …...
血的味道终于唤醒了她的神智 , 她淅渐地清醒了过来 , 才知道是阿七在救她 。 她用手去摩挚 , 发现他的虎口被自己咬出了深深的伤口 , 鲜血淋漓 , 她喃喃地说对不起 , 是她不好 , 都是她不好 , 所以别人都不喜欢她 。 他
在她的掌心里写 : 你好 。
只有这两个字 , 她却嚎商大哭了起来 , 紧紧地抓着他的手不放 。
没有纱布 , 没有金疮药 , 她撕了一件自己的衣裳给他包扎 。
“ 熄子 、 娘子 ? “ 如水的梦境中 , 膛胧的声音响起 。
谢昭宁眷开了眼睦 , 看到青坞带着女使 , 已经换起了拔步千工床旁的雾绣纱 , 擎着一盏烛台正叫她起床 :“ 卯正了 , 您一会儿还要去给者郎君请安吱 。“
烛火的光芒濮胧地亮着 , 而槛扇外的天 , 已经呈出了深蓝色 , 天快亮了 。
晖宁才发现自己竟在梦里哭了 , 迎枕已经濡涨了一片 。
她摸着迎枕的泪痕 , 轻轻地叹息 , 脑中还残留着梦境的荒院 。
每次她神志不清 , 都是阿七在她身边保护她照顾她 , 而她总是会把阿七弄伤 , 流很多的血 , 可是阿七从不曾放弃 。 渐渐的 , 她的性格才越来越稳定 , 也越来越少发病 , 若不是阿七 , 她早已死在了偏院中 。
如果师父不是阿七 , 那么阿七究竟在何处呢 。 他是不是仍然在受苦 ,
在被人欺负 , 等着她去找他呢 ?
可是她曾找了这么久 , 甚至请顾思鹤都替她找过了 , 也并没有找到阿七 。 那么现在 , 她又能去什么地方找他 ? 除非把整个汴京翻过来 , 她又何来这般的能力呢 。
青坞拧了帕子递给她 , 道 : “ 媳子可是忧心的缘故 , 您不要担心 , 这般多的风浪都过来了 , 您必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
青坞以为她在为父亲的事焦急 , 焦急倒也是真的 , 找阿七的事她暂时无能为力 , 还是得先解决了父亲的事再说 。 昨儿个竟忘了要去谢氏药行 , 今日是一定要去的 。 此事若不解决 , 任由蒋佘盛这般对付他们 , 他们就完了 。
她用热帕子略烫了烫脸 , 对青坞道 :“ 简单给我梳洗即可 , 请了安我们便立刻去药行 。“
青坞应嗒 , 昭宁坐到了妆台前 , 让青坞给自己梳妙 , 随即她又看到 ,
昨夜拿回来的棋盘 , 还摆在妆台上 , 古朴的金丝楠木盒 , 在烛火下光辉淡淡 。
晖宁又想到了昨夜听到师父竟然是反贼一事 , 心下仍然为师父不安 ,
不知道他是否听进去了她说的话 , 不再想行刺的事 。
他昨夜虽答应了她绝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