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扫了一遍,发现虽遍地焦黑凌乱,且有打斗的痕迹,院中似乎还堆着不少尸首,但是要紧的弟弟妹妹,还有昭宁表妹都没事,心里才松了口气。却又疑惑了起来,既然有打斗,护院又被调走,他们是怎么得以全身而退的?
姜焕然看了看两个正你一言我一语,向他纷乱叙事却讲不清重点的堂弟,觉得绝非他二人做的。但两个堂妹自幼长着深闺,遇到这样的局面,没吓着已是不错了,更不可能脱险。只有谢昭宁……但,能是谢昭宁吗?她又会做什么?
姜焕然看向谢昭宁,只见她发丝微有凌乱,眼睛有些发红,表情却十分冷静,便笑着道:“昭宁表妹,你能否叙说一二,这从头到尾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谢昭宁见他竟又带着她惯见的那样的笑容,心里更恨了。他进来的时候,脸上还有几分焦急,知道她们没事了,倒是又放松了对吧?她也笑了道:“不过是方才,两位表哥放了那些人进来,我们差点招致杀身之祸罢了。”
() 姜芫则道:“昭昭说得太简单了,堂兄,若非方才昭昭机智,我们恐怕都没命了!”
此时谢昭宁却笑了笑道:“焕然表哥能否借一步说话?”
她找自己又有什么事?
姜焕然并不明白,莫不成是事发之后想叫他安慰一二?此事他理亏在先,姜焕然还是笑道:“自然的。”说着提步向谢昭宁走了过去。
谢昭宁也提步朝旁侧的假山后面走去,那假山是太湖石堆砌而成,修得高高的,上面颇有雅趣地设了藤萝,蔓蔓幽幽,再一旁是一株高大的垂柳,万千的绿丝绦轻拂,将那墙角掩成一块小角落。
谢昭宁穿过绿丝绦走进去,垂柳拂过她的头和肩,姜焕然也跟着走了进去。
待她转过来,方才脸上那虚假的淡笑完全消失了。不过姜焕然仍然保持着他面对旁人时,完美无瑕的微笑,问道:“不知表妹……”
可他话还没说完,谢昭宁抬手一巴掌就抽了过来,啪的一声脆响。
紧接着姜焕然感到脸上火辣辣地疼,他愕然地瞪大了眼,看向谢昭宁。方才,他没看错吧,谢昭宁竟然打了他一巴掌?
他并不是没有能力躲闪,只是一时之间太过突然,他竟忘了躲闪。谢昭宁的力度自然不会太大,可毕竟是那样狠的一巴掌,自然也疼,他又从小被姜家寄予厚望,聪慧到极点,又很快成了少年解元。就是母亲、祖父都极少打他。谢昭宁,竟然打他?
姜焕然有些不可思议:“你……”
他这句话话音还没落,谢昭宁又是一巴掌抽过来。姜焕然这次还是没躲,另一侧脸又受了她一巴掌!
看到这位未来的大佞臣,任性妄为玩弄人间心中没点道德底线,却又被世人所追捧日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表哥,俊雅的脸上浮现出两个巴掌印,谢昭宁心里觉得十分痛快!
她就打他了,他只顾着达成自己的目的,弃众人利益于不顾,让她们陷身于如此险情之中,他难道不该打吗?也许他未来更是厌恶了自己,让这样一个未来会如此厉害的人厌恶自己,或许不是好事吧。但他要厌就厌吧,反正厌她的人多得是!
她冷漠道:“焕然表哥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一打?”
姜焕然有些怔地看向她,灿灿明日在她背后升起,将她的肩背都镀上一层金光,她柔软的脸上,甚至都能看清细微的绒毛,而她的一双眼眸灿灿如日,竟露出逼人的光芒,一时叫他无言以对,不能直视。
谢昭宁走近了一步,继续道:“你自小聪慧,你是解元郎,这天下的人都应追捧于你。可你呢?不过是因想算计我,做出如此之事,差点害了大家,你便是该打!表哥可知昨夜之惊险,可知我们如何努力才能逃过这般险境?表哥不过是不想娶我而已,可问我可想过嫁给你,何必做出这样多的事来?”
背地里的心思被她这般一语点穿,姜焕然突然发现自己平日的伶牙俐齿竟丝毫发挥不出来,成了笨嘴拙舌,他顿了顿道:“我……”
谢昭宁才不管他是否回答,再度逼
近了一步,而姜焕然竟在她的逼迫下往后退了一步。谢昭宁又继续笑道:“表哥自觉自己聪明,可以随意玩弄于旁人,也许表哥是对的。但是你这样的人,日后进了朝野,当真于黎民有福吗,你不谋害苍生,恐怕就要谢天谢地了!今日之事你对我做了,来日便会对天下人做。我告诉你姜焕然,这次我与你算了,他日你若再犯,我也决不会饶了你!”
她的话铿然有力,眼眸映照着初升的旭日,更是明亮得叫他不能直视。在这样明亮的眼眸下,姜焕然发现自己竟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甚至被这双眼睛看得有些不知所措。他顿了顿,若是旁人敢打他,他自然是千百倍地还回去,可是,现在他全无这样的念头,他看着谢昭宁眼眸中燃烧的怒火,他甚至想对她道歉。
他觉得自己是应该道歉的,虽然他从不曾对人道歉过。
年少时他因觉得堂弟不尊敬他,戏弄两个堂弟,致使两个堂弟闯下大祸被罚。当时祖父罚他跪祠堂,他桀骜地跪着,祖父用藤条抽得他遍体鳞伤,被心疼他的乳母扑上来护他。叫他道歉时,他也一个字都没说过。
他想,我并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