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如今,一个二榜第一名,一个二榜第十九名。
其中,王遵训的卷子,被阁部大臣判为第一,但又被赵瀚撸下去了。
“一甲及第!”
中枢文吏高喊着,拿出黄榜贴出来。
“探花,沈公蔚,湖南益阳人,毕业于金陵大学!“
沈蔚站在人群中,脸上的笑容有些憨厚。
他只是普通农民出身,大同军收复湖南之前,他家里属于自耕农,连读村塾的束脩都拿不出,只能守在课堂外面旁听。
接着编户分田,沈蔚也读了新式小学,一路公费升入金陵大学。
而且,沈蔚在大学期间,就通过老师上疏朝廷,更改了湖南的一些施政方针。
“恭喜沈兄,贺喜沈兄!”
“同喜,同喜!“
突然,一个富商冲过来,抓住沈蔚的袖子问:“沈公子可曾婚配?“
沈蔚说道:“已有婚约。“
这个富商顿时失望透顶,旁边跃跃欲试者,也纷纷叹息离开。
沈蔚也在感慨,跟他情投意合的女同学,乃是富商家中的独女,其父母死活要招赘才同意婚事。
“榜眼,张公守约,广东南海人,毕业于广州大学!”
广东那边的士子,顿时爆发出喝彩声,围着张守约欢呼庆祝。
一群商贾又冲向张守约,忙不迭问及婚事,张守约笑道:“实不相瞒,犬子已经一岁半了。”
好嘛,这位都有儿子了。
“状元,李公开继,江西庐陵人,毕业于金陵大学。”
突然有士子恶作剧般大喊:“状元郎还没结婚,也没有婚约,
榜下捉婿的快抢啊!”
李开继吓得拔腿就跑,一路狂奔回客栈才作罢。
站在客房里,李开继整理衣襟,举起三根手指道:“吾今日立誓,必弹精竭虑,致陛下于尧舜也!“
榜眼沈蔚,以前是自耕农。探花张守约,家里一直是富商。
而状元李开继,父母却是庐陵县郊的军户,说白了就是给武官做农奴。从他记事起,就没有哪天吃饱过,大哥和三姐都是活活饿死的。
直到赵瀚带着大同军杀来,占了庐陵县,给军户们分田,李开继才终于翻身。
父亲和大哥已死,二哥成了家里的顶梁柱,虽然依旧很辛苦,
但耕自家的田地,每天说不出的畅快。
大姐夫也是军户,投军跟着陛下打仗,如今在大同军第七师当团长。要不是文化底子太差,写不出来几个字,恐怕都已经做旅长了,毕竟从军的资历摆在那里。
家里的日子,一天好过一天。
庐陵县一直没啥大灾,种出的粮食根本吃不完。老母亲偶尔做些吃食,让二嫂拿去城里卖,二嫂自己纺纱也能赚钱。家里还养着鸡鸭,二哥种田是把好手,多余的钱就给李开继买笔墨纸砚。
皇帝陛下还活着,家里不敢给皇帝立神位。老母亲每月初一,
都会前往县郊的山上,去英魂庙给烈士上香,同时也感谢皇帝陛下的再造之恩。
老母亲常说:“三子,陛下的恩德,咱家哪里还得起?你要好生读书,以后做好官,给陛下好好做事。“
就在李开继回忆往昔时,楼下传来同学的喊声:“老李,老李,快下来接客了!”
“砰砰砰砰!“
继而是避里啪啦的鞭炮声。
客栈伙计举着鞭炮燃放,掌柜则笑容满面大喊:“今日的房费和饮食,一律打八折!新科状元郎,就住在咱家店里!以后谁来住店,都能沾到文曲星的喜气。小孩子住店,个个聪明伶俐。读书人住店,全部高中皇榜!我这就给东家建议,把客栈名字改成状元楼!撒钱啰!“
“好!“
店伙计满地撒铜钱,路人疯狂争抢。
倒不是为了抢钱,毕竟手脚再麻利,也等多抢个三五文,纯粹是为了沾文曲星的贵气。
形式很重要。
恢复科举的意义,不止在于规范官吏选拔,在老百姓心中还有另一种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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