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
二十多步的超近距离,125支火铳齐射,接着又是125支火铳齐射。
柳泽今年十六岁,他出身朝鲜官宦世家,不但学过四书五经,而且还懂得说大明官话。
他跟家中男丁一起,被流放济州岛,家中女眷则去向不明。
此刻,他举着一根木棍冲锋。
冲着冲着,突然一阵巨响,接着又一阵巨响。
柳泽左右看看,发现自己身边,还剩寥寥几人站着。他所在这股冲锋队,可是有五百多人啊,中间直接被打出个缺口,只有两侧还各剩百余人。
“快逃啊!”
不但这股冲锋队崩溃,旁边的冲锋队也跟着溃逃。
他们从来没有经过战争,也没有经过正式的军事训练,哪敢面对火枪近距离齐射?
“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
另一处防御点,又是两轮齐射。溃兵胡乱往回奔跑,把友军阵型也冲溃,五千多朝鲜步兵全溃了。
李衡重带着骑兵去镇压,驱赶步兵重新整队,怒斥道:“敌人的火枪,填弹需要时间。等火枪打完,你们不要逃跑,要趁机把城墙攻下来!都快点,等敌军火枪打完,立即去攻下城墙!”
又过半个小时,朝鲜步兵还剩四千多人,胆战心惊的再次朝城墙冲来。
其实就是四千多平民,拿着简易武器冲击木栅栏。
“砰砰砰砰!”
又是一阵齐射,就连郑家水兵都学会了。
郑家水兵先前比较紧张,现在却非常沉稳,把敌人放到近处再开火。
四千多朝鲜士兵,又一次上演全军溃逃。他们自行踩踏造成的伤亡,还有被朝鲜骑兵阻截的伤亡,甚至超过被火枪射击打出的损失。
面对木栅栏城寨,三千多朝鲜骑兵,只能作为督战队使用,总不能骑马去撞墙吧?
这些骑兵,一个敌人没杀,反而杀了数百溃逃的友军。
朝鲜步兵就是那么惨,往前冲被大同士卒射杀,往后逃又被朝鲜骑兵截杀。
柳泽被逼着继续冲锋,这小子运气好,他的父兄全死了,自己却没有受伤。兄长是被大同军的火枪打死的,父亲是被朝鲜骑兵砍死的,到底该找谁报仇?
仇恨,都算在朝鲜国王的头上,他全家是被国王流放的!
眼见又冲得近了,柳泽突然大喊:“都听我的,跟我起喊,放下武器,投降大明天兵!”
柳泽身边几人,为了活命,连忙跟着一起喊。
一个传一个,喊话之人越来越多,乱七八糟的武器满地扔,两手空空朝着城墙奔来。
柳泽举起双手,用大明官话喊道:“我们投降,不要放铳。我们投降……”
战场噪音太多,根本听不清楚,但他们扔掉武器的举动,胡定贵却已经看懂了。
“不要放铳,等他们过来。火铳兵调去别处,长枪手过来防止意外!”胡定贵立即下令。
这些朝鲜步兵冲到木栅栏外,胡定贵立即下令:“长枪手,举枪!”又朝敌人喊,“蹲下,不许动!”
朝鲜步兵竟想翻越木墙,长枪手立即刺击,一连戳死二十多人。
柳泽吓得蹲地叫喊:“蹲下,都蹲下,不要乱冲!”
“砰砰砰砰!”
附近某处又在放铳,大量朝鲜步兵崩溃,柳泽这边纷纷蹲下求饶。
大静县监金国瑞,骑马来到李衡重身边:“牧使大人,不能再这样打了,根本不可能把城寨夺回。”
李衡重说道:“再冲杀几次,肯定可以的。这些贱民死光了都无所谓,请求国主再流放犯人来补充便是。我们水军已失,不能让敌人站稳脚跟,必须一鼓作气将济州牧城拿下!”
“可拿不下啊!”金国瑞劝谏道。
“再敢胡说就砍了你,”李衡重下令道,“再冲一次,先冲进城寨者,免除贡赋六年!”
这回只剩四千人冲锋,柳泽见状,带着身边人一起来:“丢下武器,到城墙外投降!”
“丢下武器,到城墙外投降!”
在不断的呐喊声中,附近好几股冲锋部队,纷纷扔掉武器冲过来,然后蹲在木栅栏外求饶。
就像病毒传播一眼,四千朝鲜步兵,陆陆续续全部投降。
李衡重大怒:“这些混蛋,果然都是罪民子孙,没一个对国主忠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