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就已经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他的胸膛在起伏,证明刚才那是他自己的行动。
“阿北?!”松田抓住了他的手,从上面感受到力道,但还有越来越灼热的温度。
“我没事,”北小路真昼断断续续地表达他的意思,“不用药物……只会延长时间……我不会死。”
意识被烧到迷迷糊糊,但这样的情况并非没有过,甚至有点该死的熟悉,医生检查不出到底是什么东西来也是正常的,因为他被注射的东西——根本就不是那家伙说的什么毒药。
[幸运检定 D100=22/55 成功!]
[PS:KP替这座小镇上的人过了个幸运,没关系,事情还没有那么坏。]
就在所有人没看到的地方,深夜的天空之中,未知的存在睁开眼睛。
潮水一样的喧嚣声自地下层层涌起,那是生物啃食地层的声音,那是牙齿和泥土、骨骼、石块碰撞发出的震响。
这声音越来越大,仿佛庆祝着、欢腾着,迎接某位主的降临。
那就是真正的、迎接祂的时刻。
这样沸腾的声音里,忽然多了一个格格不入的声音。
他道:“人啊,请让上帝创造一块他搬不动的石头,然后将这块石头碾碎,撒入人间。”
穿着黑衣的神父合上圣经,踏过喧嚣的地面,所到之处便是寂静无声。
他又道:“还不是你们出场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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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小路真昼醒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了。阳光温柔地掀开窗帘,鸟鸣声在爬满青藤的墙壁间飘荡,落叶将最后一丝凉意印刻在街道的长椅上。
他伸出手,发觉自己的手臂沉到快要动不了,但又有种劫后余生的轻松感萦绕在心头。
“你醒了啊。”风见裕也进来的时候,发现病人已经坐在那边看窗外的风景了,就跟他打招呼。
“嗯。”北小路真昼就简单地应了一声,没有别的反应了。
风见裕也向他简单解释说:“这里是公安管理下的医院,医生说你现在的情况非常稳定,之前的高烧应该是某种药物排斥反应,另外你的检查报告已经销毁了……松田先生说他下午来看你。”
“……”
“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风见裕也问。
北小路真昼这才转过头来,但没有直接回答风见裕也的问题,而是伸手理顺了那头已经有点乱的头发,问:“能借我把剪刀吗?”
风见裕也心想这种特别病房里哪有剪刀,就怕住在这里的人自杀,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去找了把剪刀来,看坐在病床上的人一点点把头发剪短,也没短到哪里去,就像是……
在整理某种杂乱的心情。但也没什么好整理的,毕竟发生过的事都记得清清楚楚,他还没有到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地步。
最后北小路真昼把剪刀放在病床旁边的柜子上,用跟刚才一样没什么表情的脸面对风见裕也:“风见先生想问什么?”
“……你知道我的名字?”风见裕也卡了一下。
“我曾经让朋友黑进公安的档案里看你们的资料,不要介意,没动什么,是为了找别的东西。”北小路真昼说。
“……”
风见裕也想跑回去抓住降谷先生的衣领使劲摇晃问问这是到底让他带了个什么人物回来,怪不得说要把人放在这里,要是放在别的地方谁知道会不会出事?
还有,公安那是你们的后花园,说进就进的吗?
冷静,冷静,风见裕也,降谷先生说过他很有可能是个危险人物,但最好还是暂且相信他,因为……降谷先生也没说为什么啊!能不能说清楚再走啊!
“所以风见先生想问什么?我知道的问题都会回答你们。”北小路真昼重复了一遍。
风见裕也把找降谷先生问个明白的想法抛在脑后,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说:“关于那个组织的事会有其他人来跟你谈,我只是来确认你的身体状况,当时你很确定地说你不会死,这是为什么?你确定之后不会出现其他问题?”
刚才他已经把人醒了的事通知上面了,组织的继承人涉及到的问题比较多,风见裕也级别不够,他就是来确保北小路真昼还在这里,那些东西也轮不到他来问。
北小路真昼没说话。
风见裕也发现他的反应有点不对劲,就试探着问:“不能说?”
北小路真昼摇摇头,回答的声音很低:“没什么不能说的,我小时候身体就有些问题,学校组织接种疫苗什么的时候就会出现这种反应……他根本就没想杀我。”
什么记不清什么的有毒物质,什么缓和剂,乱七八糟的,那家伙说了一堆结果都是骗人的。他也是后面才反应过来,这种发作的感觉真是很多年没有的熟悉。
“你说的他是……”
“Aligoté?或者说以前的北小路真昼,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那家伙了。”
“你跟他有什么过节?”风见裕也追问。
“……”
风见裕也看到北小路真昼的沉默,清楚他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来整理从昨天到现在以及更加久远的事,就会意地站起来准备离开:“不想说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