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们的日轮刀,带上你们的笑容,与我一起,将苟活了千年的恶鬼,在这一代终结!”
鬼冢花枝握了握手中的日轮刀柄,平复了一下激荡的心情。以一个属下的身份,去用“怎样成为一个合格的首领“的眼光去看待产屋敷耀哉先生的一言一行,更让她受益颇深。
所谓的“柱”,不仅仅是在危难的关头撑起千钧,更要在军心不稳的时候做出表率。所以,安抚军心要从上到下,效果最好。而如果说柱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猛将,那么首领就要成为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执棋人,纵然从未踏入战场一步,也要比任何人都率先察觉到危机,率先寻找到转机。
这些话说得轻巧,但是想要真正地做到,只有像耀哉先生说的那样——
“与我一起。”
既是高高在上的执棋手,也同样是为了王将的前行可以毫不犹豫地牺牲的无名小卒。唯有真正地投入,冷漠地俯瞰,将自己也摆在棋盘上,才能在保持清醒的同时,掌握战局,抓住时机。
*
横滨,深夜,Lupin酒吧。
这个藏匿在曲折的小巷中的bar,空间并不大,昏黄微醺的灯光,投入透明澄澈的酒中,染上一丝琥珀色的光晕,带着细棱的宽口矮杯将映照的人影扭曲起来,模糊而滑稽。
这里还在接待着唯一的客人。
而这位唯一的客人,正坐在吧台上,颇有兴趣地翻着一本书。
他很瘦,很白,昏黄的灯光都无法为这惨白冷淡的色调增添一丝血色。
随意地支起手臂,袖子滑落半截,露出清瘦的手腕,腕骨微微地凸起,看起来就像是薄薄的皮包裹着琉璃一样凉冰冰的玉骨。
“您的Germanyhop。”将那杯已经喝完的空杯收回,老板重新换上一杯新点的,与此同时,他注意到男人手中竖起的那本书,封皮上画着仿若儿童简笔画一般的彩图——《LePetitPrince》。
小王子。
“啊,谢谢。”
“在等人吗?”老板一边擦拭着酒杯,一边问道。
“嗯呐。”他扬了扬嘴角,被酒水浸润过的嘴唇是瘦削惨白的脸上唯一的艳色。
老板不再多言,低下头继续之前的动作。
男人修长的手指握住杯身,抿了抿,露出苦兮兮的脸,忍不住低低地嘟囔了一句,“好苦哦。”
他的话语不自觉地拖长,尾巴像带着小钩子,浸着蜜糖的声线就像在撒娇一般。
老板沉默地笑了笑,擦完最后一个酒杯后,就转身进了后厨。
支着手臂的男人又慢悠悠地翻了一页,不知想到了什么,低低地笑了笑。
他慢慢摸索着从口袋里掏出几颗五颜六色的糖果,也不知道她从哪里买到的,跑了大半个横滨才让他买到这么一包。廉价的糖果在这双漂亮的手指间滚动,比起价值连城的宝石还要瑰丽几分。
扑通。
扑通。
扑通
一颗又一颗地扔进酒杯中,果糖缓缓地沉底,冒着细细小小的气泡,他晃了晃杯身,硬糖来回碰撞在杯壁上,靠近听的时候,会有很清脆的声音。他不想喝了,伸出手舔了舔指尖残留着的糖渍,鸢色的眼眸微微眯起,像一只温顺无害的猫。
Germanyhop,酒精量只有8%,然而它的苦味却能达到国际标准的323度,名副其实的世界最苦。
与hope就差一个字母,还是说所谓的“希望”就是这样苦涩的味道?
他不喜欢这种苦味,就像他不喜欢蔬菜,不喜欢水果,不喜欢吃饭,也不喜欢活着一样。
但是啊——
【你在你的玫瑰花身上耗费的时间,让你的玫瑰花变得如此重要。】
【如果你要驯服一个人,就要冒着掉眼泪的风险。】
【一旦你驯服了什么,你就要对她负责,永远地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