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道长?”
张桢才出山谷,便见到了等在前路上的贺几道,惊诧间忍不住绕着他转了半圈,狐疑道:“你怎么在这儿?”
贺几道任凭张桢绕着他打量完,将手中握着的桃花递上,面有笑意,随性答道:“路过。”
张桢自然不信,但对上贺几道的目光时,心跳快了不止一拍,下意识接过桃花,支吾几声后,到底也做不到恶声恶语,遂带着点自恼道:“贺道长你要让我帮你应劫,也不是不行,咱们先来商量个价钱!”
贺几道闻言眉眼盈盈,瞬间那叫一个好看,他不由失笑,挑眉反问道:“什么样的价钱?”
张桢赶紧撇开视线,不敢继续对着这样的贺道长,被反问后,心中忍不住仔细思量起来,似乎、好像,人家贺道长已经给过了。
她现在修炼的的太乙养真经是人家给的,而且给的时候就说过了,是为了还将来要欠的恩情。兰若寺那次,更是将妖丹送给了她,助她快速提升实力,日常帮的小忙还不算在内。
所以她哪怕在知道了他动机不纯后,心中也没有很生气。
懂了,她是中了他的糖衣炮弹!
“算了,价钱这事暂时就不谈了,咱们来谈谈细节问题。”
贺几道拿笑意沉浮的眸子看着张桢,里面似乎还带着些包容,一副她说什么,皆无不可的模样,张桢总算是体会了一把刚刚王子服对上婴宁的无力感。
“咱们不如换个地方说,此地也太荒凉了些。”贺几道见张桢躲开他的目光,如是建议道。
张桢看了看四周,荒郊野岭的,的确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于是同意道:“换地方。”
贺几道看了看天上,一条横跨千里的云带正在二人头顶,于是垂眸问张桢:“想去天河上看看吗?”
张桢诧异贺几道此话,接着看了看天上云带,这就是天河?
贺几道也不催,等着张桢对着头顶的云好奇地看了又看后,才解释道:“这个时间,天河中应该有人摆渡,咱们招手唤一声即可。”
张桢闻言眼眸一亮,整个人跃跃欲试,立马对着天空招了招手,口中试探唤道:“船来?”
然而,无事发生。
面对张桢谴责的双眸,贺几道似乎在忍笑,他偏过头去轻咳一声,示意张桢再试一次,并解释道:“去过天河后,有相熟的摆渡人就好了。”
张桢半信半疑再试了一次,这次果然有彩船从云中飘飘然落下,船四周缠绕着些团团烟云,看起来就自带仙气,船上有一个精壮汉子操着短浆,应该就是船夫。
只这个摆渡的船夫脾气似乎不大好,老远就听到他粗着嗓子抱怨道:“谁呀,还让不让人歇口气了,我才送完彭海秋那个坐霸王船的臭道士,哟,又是个道士!”
操着船的汉子约莫三十出头的模样,将船摇下来后,看了张桢和贺几道几眼:“去哪儿?先说好我收价贵,不渡穷鬼。”
张桢觉得自己有被针对,她现在好歹也是个小小鬼头。
“贺道长,你和这位天河摆渡人很熟?”听这语气不大像啊。
“不熟。”贺几道看着摆渡人皱起眉头,然后不太满意道:“我随手招的。”
“哎,我说你们到底走不走,十金起步,赶紧给钱。”汉子一脸不耐烦,连声催促。
贺几道甩了汉子一块灵光闪闪的玉砖,毫不客气赶人道:“包船,你走。”
汉子:······
他就说,这些道士都是有失心疯的!
不过看在玉砖的份上,好歹耐着性子提醒道:“那可是天河,你知道往哪个方向操舟吗?”
贺几道一把拉过张桢,二人上了彩船,撇下船夫,彩船如离弦的箭一样往上空升去,直入云霄后,极快消失不见。
“哎?哎!”船夫站在下面干瞪眼,见自己的船瞬间跑远,招都招不回来,这道士什么来路?!
船夫气得差点在下面破口大骂,至少将他捎上天河了再走啊,他自己慢慢驾云回去,还不知要飞多久呢。
呸,他先前还少说了一句,这些道人一个比一个讨厌!
哪怕是给钱的,也讨厌。
张桢头一次体验天河摆渡,见彩船上的一对短桨此时无人操作,却能自己摆动,桨尾密密排列着长长的不知名鸟翎,乍一看像是一柄羽毛扇,此时随着桨动,送来习习清风,让人骤觉身心舒畅。
“咱们随着这条云带走。”贺几道见张桢对着一对短桨好奇不已,拿手戳完桨上的鸟翎,感受完羽毛的质地一脸满足后,才出声说道。
张桢不懂,自然不敢乱发言,贺几道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不过她想起曾经看过的牛郎织女,于是好奇问道:“曾经读古言,天河之东有织女,真有假有?”
贺几道操着彩船掉转了个方向,才回答张桢道:“真有,不过天河甚广,咱们不一定能遇上。”
张桢再次问道:“那织女成亲了吗?”
随着贺几道点下头,张桢棒打鸳鸯的理想破灭。
罢了,她就是个小小的人间城隍,“贺道长,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皆可,你想去哪儿?今日有彩船,天河能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