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诚还在苦逼兮兮地赶回渝京途中, 皇帝夫夫在甘泉宫却是过得十分潇洒自在, 且是半点没有要打道回宫的意思。
“荣哥哥, 我们这样真的好吗?”其实君华玩得也是很惬意的, 只是偶尔想到儿子们,还是有那么一丝丝的过意不去,“谨儿刚元服, 每天又要读书又要监国,我们也不能太过分了。”
比起皇后殿下, 皇帝陛下的心态就要放松多了:“谨儿不过挂个名头, 哪里就能累着他了, 再说圆圆不是快要回来了, 有他看着就更没事了。”
君华无语地摇摇头,失笑道:“尽会指使儿子干活, 荣哥哥你也太胡闹了。”
“儿子生来可不就是帮忙干活的,团团在江南玩得开心, 圆圆可不就得回来,两个都放出去哪里像话。”卫崇荣理直气壮地说道,丝毫不觉得自己急急忙忙把卫诚召回来有何不对。
君华听不下去了, 抬手轻轻拍了拍卫崇荣的肩膀, 认真道:“你别越说越过分啊,团团哪里就是玩了,他不是留在京里不适合吗, 一个人生孩子多可怜, 身边连个亲人都没有。”
他想起自己当年生卫谦卫诚的时候, 因是中秋节宴上发作的,全家人来得那叫一个齐全,生得那叫一个热闹,卫谦卫诚的小名唤作团团圆圆,绝对是名副其实,一点水分都不掺。
闻及此言,卫崇荣的神色正经了几分,正色道:“这是团团自己选的,谁让他跟太子内君抢活儿。”
卫谦偷偷服用素云丹这个事,卫崇荣其实是有点不满意的,那是他精心培养的储君,怎么可以为了儿女私情如此冒险,可卫谦执意如此,卫崇荣到底还是没有阻止,只是让他自己心里有数。
“团团什么都好,就是太重感情,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君华被卫崇荣提醒了,有阮檬在身边陪着,他们儿子大概没空伤春悲秋。
“这有什么不好的。”卫崇荣倒是不在意,“人无完人,团团要是不重感情,你岂不是更担心。”
君华闻言笑了,片刻方道:“算了,还是不说他们了,感觉自己像是在杞人忧天了。”
卫崇荣抬手覆上君华的手,再顺势一拉,直接把人拉进了自己怀里:“你本来就是杞人忧天,团团圆圆多省心,诺儿谨儿多贴心。你再看看霍菲菲,两个儿子就闹得鸡飞狗跳,该知足了。”
千里之外的宛州,历经一个多月的航行,太子夫夫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早在弘熙年间,高宗皇帝就在宛州修建了江南行宫,随后历代皇帝南巡又进行了改建和扩建,使得江南行宫愈发美轮美奂。
如果卫谦是以太子身份南巡的,住进行宫理所当然,可他是微服出行,压根儿没让人知道自己来了,自然不会住进去了。
阮檬这趟出门十分洒脱,凡事任由卫谦安排,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提前就连计划都不多问,以免失去了新鲜感。
临近下船,阮檬终于想起他还有事没问,忙又问道:“团团,我们到了江南住哪儿?”
“我还以为你不会问这件事了。”卫谦挑挑眉,笑得怡然自得,“跟着我走就行了,保证不会让你露宿街头。”
不能入住江南行宫,至少不能明目张胆地入住,这是阮檬早就设想到的。可带着些许好奇跟着卫谦进入驻地,阮檬才发现这地儿比起江南行宫也是不逞多让。
“这是明苑?”他们下船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又是坐着马车过来的,阮檬连沿途的风光都没看清,就更别说路线了。
但是进入园子以后,阮檬顿时有了种油然而生的熟悉感,再仔细一瞧,他想起这个地方自己曾经来过了。
卫谦闻言一惊,忙问道:“你怎么猜到的?”阮檬从没来过江南,没道理一眼就看出来的。
这回轮到阮檬愣住了,他想了好一会儿才支支吾吾地道:“我随便猜的……”
好在卫谦没有多想,只是有些失望地道:“我特意找小姑姑借了园子,你居然一猜就猜到了,真是没意思。”
“咱们悄悄来的,你也找不到其他人不是。”阮檬这么一想,又觉得自己的话挺有道理了。
从渝京到宛州,正常行程是用不到两个月的,可卫谦和阮檬又不赶时间,一路边走边玩,不知不觉就花了两个多月。
而这还是卫谦觉得自己太招事了,过了桑阳县就没怎么下过船也没在某地多做停留的结果,不然等他们到了江南,软软差不多也该出世了。
即便如此,太子夫夫抵达宛州时,距离软软出世也就只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了。
严蒲照例每隔两天去给卫谦请平安脉,只是这回诊脉完毕,他的脸色变得有点不好,还又重新进行了触诊。
看着严蒲比平时多出来的程序,阮檬的脸色顿时变得严肃了,错眼不眨盯着严蒲的每个动作。
卫谦看着比阮檬冷静些,其实手心里全是冷汗。之前每次请脉,严蒲都说孩子长得好,个头适中,胎位正常,像今天这样的情形还是第一次出现,让他想不紧张都不行。
半晌,严蒲终于诊脉完毕,不等卫谦开口,阮檬就急急问道:“严蒲,可有哪里不对?”
严蒲有些犹豫,不但没有回答,还直接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