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张记布庄出来, 阮檬和卫谦毫无负担地继续在街上逛。他们也没什么固定的目标,看到什么是什么, 不知不觉也买了好几箩筐,几名跟随他们的影卫都快拿不下了。
阮檬抽空看了眼,卫谦买的都是些不值钱但是很有意思的小玩意儿, 比如拨浪鼓啦, 阿福娃娃什么的, 几乎全都是小孩子的玩具,还是宫里不常见到的那种。
阮檬见状开玩笑地说道:“团团, 你买这么多东西,软软一个人可用不完。”
卫谦不以为意, 满不在乎地回道:“用不完就用不完,软软还有弟弟妹妹,以后可以接着用。”
阮檬闻言偷笑不已, 却没再说什么。虽然卫谦很乐意这么做, 可他还是希望软软是个男孩子, 这样他们以后也能轻松一些, 不然卫谦的压力实在太大了。
至于卫谦买的那些东西,阮檬倒是觉得无所谓, 他高兴就好, 他又不差银子。
只有随行的影卫们比较郁闷, 他们从小接受最艰辛的训练, 百里挑一选出来就是为了到皇帝和太子身边效忠, 现在被太子殿下当成小厮用, 心情实在是有点复杂。
两人一路买买买,最后实在是影卫们拿不下东西了,卫谦才宣布告一段落。
晚饭还是在桑阳县上用的,地点是阮檬推荐的,他说他今日刚跟人打听到的。事实上,阮檬根本没有打听过,这是他原来就知道的,不过是趁机说出来罢了。
阮檬的推荐很合卫谦的心意,若不是想着严蒲说过,就算胃口好了也不能吃得太多,免得把胎儿养得太大,卫谦觉得自己能把面前的四菜两汤全部都给消灭干净。
吃过晚饭,阮檬和卫谦准备回到船上,阮檬边走边问道:“团团,我们明天是按照原计划出发吗?还是多停留两日?”
卫谦显得有些犹豫地道:“暂且多留一日,我有些事情还没搞懂,弄清楚了再说,反正我们也不赶时间。”
然后阮檬又问道:“既然要住两天,晚上在船上是不是不太方便?桑阳县看起来不算很小的样子,我们现在包个客栈也还来得及。”
卫谦这回没有再点头,他说既然没有提前安排,那就住船上好了,反正他们的船很大,各色东西都很齐全,住着也没什么不方便的。
于是阮檬没有再说什么,两人慢慢走着回到船上,权当是消食了。
阿蜜一行人比他们先回来,他们是在船上用的晚膳,这会儿正围坐在一起,翻看阿蜜今天采购的战利品。
同样是买买买,阿蜜的风格明显和卫谦不一样,哪怕顾陌说过了,不管阿蜜买多少东西,他都会掏银子的,可阿蜜下手还是比较收敛的,只挑了自己喜欢的颜色和花样。
卫谦看到阿蜜买的那些东西有点意外,同样都是那些货色,他怎么觉得阿蜜买的反而比他的更精致。
阿蜜笑着回答,她是一样一样仔细比过了才决定要买什么的,卫谦估计是看到顺眼的就都要了,最后的结果对比起来,她的不够精致才是怪事了。
卫谦接受了这个说辞,然后问道:“阿蜜,你常年做针线活的,对这些东西比较熟悉,你觉得这个彩线彩绸正常吗?”
之前布庄的伙计提到云锦,卫谦豁然开朗,立马就想到了一件事,张家是有野心的,他们大约想把彩绸也做成贡品,就像当年的云锦一样。
无论什么时候,人们对皇室的崇拜都是存在的,什么东西一旦成了贡品,立时身价百倍,张家有这样的想法也不算很奇怪。
只是和云锦的珍贵程度比较起来,天然彩绸似乎要逊色许多,至少卫谦可以想象,在云锦还是贡品的年代,普通人在街头绝对是看不到它的存在的。
彩绸虽说还不是贡品,定价也不是普通人可以消受的,但和云锦比起来,还是很接地气了。
阿蜜想了想,咬唇道:“我原以为所谓彩线彩绸颜色应该是比较素雅的,今日看了才知道,颜色竟然这般鲜艳,据说下水也不褪色的,实在是反常了些。”
阮檬迟疑了下,皱眉道:“都说田三发现了彩蚕,还扩大了养殖规模,可彩蚕究竟是如何培养的,我们却是一点都不了解。”
在阮檬的印象里,彩绸虽说没能成为贡品,可由于本身的特色和品质,还是风靡了好一阵,后来由于他离开了中原,所以这股风什么时候散去的,阮檬还真不清楚。
不过若干年后,陈王太妃病重,阮檬陪着含山公主回过一次渝京,却再没见到有人身着彩绸了。
“我们现在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还是我先拿些彩线和布匹回去看看,看能不能看出什么玄机来。”阿蜜本身没有看出什么古怪,可见卫谦如此重视,还是忍不住帮他分忧。
卫谦从小深知术业有专攻的道理,颔首道:“阿蜜,那就有劳你了。”到底是堂妹,让人帮忙可以,态度还是要客气点的。
阿蜜却被卫谦吓了一跳,惶恐道:“少爷对奴婢有救命之恩,为少爷分忧是奴婢该做的。”说实话,卫谦对她的态度已经好得不像话了,阿蜜身在局中整个人都是很忐忑的。
卫谦闻言微微蹙起眉头,他不是故意不告诉阿蜜她的身世,而是说来实在话长,他有点不知该从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