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彤觉得自己特别能够理解刘好好此刻的痛苦和纠结,她家有个扶不上墙的儿子,她家有个如一滩烂泥的父亲,都是割不断划不清的血亲,也都是拖垮她们人生的孽债。
“这件事是怎么捅出来的?”张岩焦躁地踱来踱去,“我看一定有人针对刘市长。”
“听说是刘市长自己举报的。”张岩的秘书看了陈彤一眼,低声道。
“不可能。”张岩断然否认,“谁会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去举报自己的亲爹?一定是有人从中作祟,我看就是永乐县那帮孙子,永乐县那个许伟文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小肚鸡肠,明里暗里地抱怨,说是我们长福县抢了他们的投资,也不看看他们那里是什么环境,明眼人都会选我们长福县,还用得着我们抢?他要真想做出点事业来,就脚踏实地地把永乐县的大环境给弄好,偏要在背后使这种阴招损招,小题大做,拿这种p事来要挟刘市长,真是无耻……”
张岩大声谩骂着,十分笃定是永乐县的书记许伟文从中作梗。
陈彤眉心微动,虽然她不认为糟蹋了一个小姑娘是小事,但是在男人的眼里,也许这种事的确不值得一提,越是这样,她就越佩服刘好好的勇气,“真的是刘市长自己举报的。”
“那也是被要挟的,”张岩没好气地说,“要是没人要挟她,她又何至于这么被动?这么点事,别说是她了,我都有能力压下去,偏偏被有心人闹了出来,还闹得这么大,一个不好,她就前程尽毁!她怎么可能自毁前程?”
不能怪张岩这么想,h市有不少人都认为是许伟文要挟了刘好好,甚至就连陈开进都对他有所怀疑,还特地打电话过来,有意无意地提点他,要顾全大局,注意团结,这让无端背了个黑锅的许伟文十分郁闷。
“老宋,你说这个刘好好到底是个什么意思?现在外头都在说,是我拿她阿爹的事情要挟她,是我因为争不过她,就故意向她下黑手的……”许伟文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
他虽然常在言语上挤兑刘好好,但是从来没有想过要对她在永乐县的家人动什么手脚,可偏偏现在没人相信他,他难道看起来是那么小肚鸡肠的人吗?
“都是些无稽之谈,您别放在心上。”宋立仁安慰道,他心里也苦得很,刘长生就押在他手上,短短一天时间,不知道有多少人前来探问,也是说什么的都有,搞得他一个头两个大。
“你说我冤不冤?外面传得有鼻子有眼睛的,还说这个局是我设下的,小混混是我亲自找的。你自己说说,我从始至终有干涉过这件事吗?就连这件事都是你和我汇报,我才知道的,现在倒好了,我倒成了幕后黑手。”许伟文越想越生气。
“清者自清,等真相大白,就不会有人再作这种无谓的猜测了。”宋立仁的安慰苍白无力。
“真相大白?谁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我倒觉得这是刘好好自导自演的,为的就是显摆自己的正直无私,她连自己的亲爹都能灭,还有什么做不出来?”许伟文气得吹胡子瞪眼的,“她就是自我标榜,以后都得让我们学习她的先进事迹呢!”
“那应该不至于吧,”宋立仁有些惶恐,“毕竟这事儿一出,对她的影响很大,就算她再怎么标榜,再怎么大义灭亲,她都是罪犯的女儿,这名声都坏掉了,您看现在到处都在议论这事儿,恐怕她前程堪忧,她现在正是志得意满的时候,犯不着这么兵行险着地标榜自己吧?”
许伟文气呼呼地没再说什么,他当然也不会当真以为这是刘好好自导自演的,只不过是意难平说的气话而已。
“老宋,那个刘长生真是被人设计的?”
“应该是的,那刘长生实在是孬,根本就上不了台面,看他那样子,如果不是给他灌了酒,把他和个姑娘关在一块儿,给他一百个胆子,他都不敢做那种事。”宋立仁将刘长生的种种表现说给许伟文听。
听得许伟文连连咂舌,心里十分快意,“没想到刘好好竟然有个这么孬的阿爹,是亲的吗?还真是看不出来,刘好好平时厉害得不像同龄人,阿爹竟然这么上不得台面?”
“应该是亲生的,不过刘市长好像对她这个阿爹很看不上,从头到尾都没露过脸,就只让她弟弟妹妹出面,只打了个电话给我,很坚决地要求公事公办。”
“那样的孬种,谁能看得上?何况是她那么强势的人。这种事够丢人的了,她当然不敢出面,一出面那可就是给大家看笑话了。我看就是因为她阿爹太孬,她才变得这么强势,要不一个家连个支应门户的人都没有。”许伟文话里虽然是站在刘好好的角度想,但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住语气里的幸灾乐祸。
刘好好这次算是自曝其短了,将刘长生曝光于人前,无疑是向众人宣告,要想找她麻烦,就冲着刘长生下手好了,这可是她实打实的软肋,一个不知名的小混混就能把她阿爹送到监狱里去。
“听说她阿公也很强势,见儿子孬得不行,就培养孙女,所以她的性格像她阿公多一些,不过也有人说,是她家祖坟埋的好。”
许伟文嗤笑一声,“我老家也有人说我家祖坟埋得好呢,我家世代贫农,家里穷得叮当响,祖宗都是草席一裹随便找个地方埋了的,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