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要整顿官僚作风,是针对我们长福县整个工作大局,你却私自胡乱揣摩、歪曲我的意图,自以为是地处理了无辜的人,寒了那些一线工作者的心,你这种行为就是典型的官僚作风。”刘好好怒不可遏斥责道。
转回头冲着院长说,“回去立刻撤销处分决定,并且要正式向他们道歉,一定要和他们说明情况,不能再让他们受委屈。”
“好的,我马上就办。”院长有些激动地点点头,都是自己手下的医生护士,要不是卫生局长态度坚决,他也想护着的。
刘好好看了神色激动的院长一眼,知道他也是被逼的,没好气地说,“你是一个单位的领导,也不能太软弱了,明知道下属没有做错事情,就得好好护着他们据理力争,不要事事唯上,这样会伤了手下的心,今后还有谁愿意为你努力工作?”
最尴尬的就是卫生局长了,他在一旁傻站着,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领会错刘好好的意图,不仅自讨了没趣,还被狠狠打脸了。
不过这件事也更让大家摸不着头脑了,既然不是县医院,刘好好到底要整顿谁?
乐园乡政府
“你这个材料不全,没法办。”一个工作人员翘着二郎腿,用报纸挡住自己的脸,群众诚惶诚恐地站在他面前,他却连头都不抬,冲着来开证明的群众冷冷地说道。
“同志,你都没看一眼我的材料,怎么知道不全?”那个农民打扮的群众鼓起勇气问道,他来乡政府一趟很不容易,证明又要得急,实在不想就这么空手回去。
“我不用看就知道。”
“那少了什么材料?”
工作人员冷哼一声,竟然不睬人来。
“哎,同志……”那群众苦着脸,还想再问个明白。
“嚷什么嚷?下一个。”
“这……”那群众一脸无措,却被后来的人挤了一下,踉踉跄跄地走出去了。
在后头排队的一个好心人拉住他,“你要想开证明,总要拿出点诚意出来,不能只递材料啊,要不然这辈子证明都开不出来。”
“什么诚意?”排在队伍后头的几个人看起来不像村民,应该也是来办企业盖章的,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虚心求教道。
“求人办事的诚意啊,你要让他帮你开证明,起码也要递根烟过去吧,这点规矩都不知道?”
“现在开证明还要递烟?”
“你这话就外行了,开证明递根烟那是起码的,盖章还得送东西呢。”
“送什么东西?”
“那要看你办事的难易程度了,”那人晃了晃手里用报纸包住的东西,“简单的事情送一包茶叶,难事就得送钱啦。”
“不送钱物就办不成事?”
“那当然啦。”
“你挺有经验的嘛。”
“那是,”那人得意地甩了甩自己手里的一摞资料,“看到没,办个小厂要盖一百多个章,我的腿都快跑断了,能没有经验吗?”
“你现在集齐几个章了?”
“一大半了,再折腾个把月就能盖全啦。”
“现在投资办厂不是有优惠政策简化办理程序吗?还需要一百多个章?”
“那是针对外面那些投资人的,像我们这种本地人办个小厂就得这么折腾,所以说有钱就是好啊,那些外商有钱请人帮他们跑腿,又有简化程序,建厂的速度比我们快多了,像我们这种人,就只能慢慢磨。”
“真是太过分了!”一位老者愤然道。
“嗨,早就习惯了,到哪儿都是这样。”那人倒是不以为意,“能赚到钱,辛苦一点也是小事。”
“老市长,您也看到了,现在这股风气不整顿不行了。”刘好好和那位老者从那间办公室门口退了出来。
“真是混账,大好的根基都要被这些蛀虫蛀空了。”老者年逾七十,但仍精神矍铄,此刻涨红了脸,显然是动了真气。
他叫杨祖亭,和庄见明年纪相仿,当初也曾经跟着庄见明一块儿打仗,后来留在了h市,曾经做过市长,但很快自忖自己没有治理一市的能力,主动提出了调回老家长福县乡下教书育人,这些年一直都在农村教书种地,不问世事。
因为他做过市长的时间不长,所以长福县认识他的人并不多,刘好好也是因为庄见明的关系,才认识了杨祖亭。
从战争年代过来的老人,亲历过那段艰辛的岁月,也格外珍惜现在的时光,十分嫉恶如仇,看不惯社会上的一些不良现象,见到今天这种事,气得双眼发黑,恨不得上前揪着那个工作人员的衣领斥责一顿。
“刘书记,你要我做什么尽管开口,我年纪虽然大了,但是精神头还行,还是能为长福县做点儿事。”杨祖亭毫不犹豫地说。
“这种现象很普遍,不是一个乡一个镇,一个单位的事情了,我们整个长福县都存在这种‘门难进,脸难看’吃拿卡要的现象,我们之前虽然三令五申过,但是一直没有什么切实的举措,所以下面的人越来越猖狂,说到底还是缺少监督机制。”刘好好一脸严肃地说。
老者点点头,听得十分认真。
“我想要抽调一部分思想觉悟高的老同志,组成督导组,不定期地到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