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刘好好没反应过来,一脸诧异地看着庄立军。
“这几年出国的人很多,像李老师这样的人才也不少,但是大部分都是欢天喜地,迫不及待地出国,像他这样还没出国就无奈抑郁的还真不多,如果真觉得出国不如在国内好,一般人都会选择留下,而不会像他这样,一边勉强自己,一边活得十分憋屈,他一直被这两种情绪折磨,心情哪里好得起来。”
“是啊,他一直觉得对不起妻儿,所以明明不想出国,还是要勉强自己。”她叹了口气,“如果他能够自私一点就好了。”
她是真的不喜欢自己那位“四婶婆”,娇纵任性,极度以自我为中心,当年回国才几天,就在她面前摆足了架子,总以为自己是“m国客”就该比他们高一等。
“他要是自私的人,你也不会和他结为忘年交了。”虽然论前世的辈分,李际远是她的叔公,但他了解她的性格,如果不是脾性相投,他们现在的关系也不会这么好。
“我觉得挺失败的,我重活一世,其实依旧是一事无成,该阻止的悲剧也阻止不了,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她回头看了一眼李际远家的窗户沮丧地说。
“可是你救了我,如果没有你,现在这个世上已经没有我这个人了。但是你不可能阻止所有的灾难和悲剧,你是人,不是神,就算是神也没有办法干涉人们内心的选择,就像是李老师选择了出国,就算是神告诉他,他出国会早逝,他还是会选择出国,因为在他的心里,没有什么比他的妻儿更重要的了,无论是谁都会选择对自己最重要的东西,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庄立军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刘好好抿抿嘴,用力地回握他的手,就算重活一世,她也不是全知全能的神,她不可能阻止所有的灾难和悲剧,只要尽力活好这一世就是了。
既然回到了南省,又是结婚这么大的事情,自然要去拜访赵兰舟,赵兰舟和庄家是世交,又是刘好好的伯乐,他们俩对他都十分敬重。
幸好来之前和他约定了时间,否则身为一省之长的赵兰舟,未必能够腾出空来见他们。
几年不见,赵兰舟又瘦了一些,大概和近期的工作强度有关,但是他的精神却越发好了,看上去倒是比过去更显得年轻了。
“刘好好,你说话不算话啊,当年考京大,我们上上下下都很支持你,就是指望你学成之后,能够尽快回来建设家乡,结果你倒好,留在京城嫁人了,忘了我们这些娘家人啊!”赵兰舟的声音洪亮,似是调侃似是埋怨。
“我这不是留在京城进修吗?今后还是要回南省来的。”刘好好笑眯眯地说。
“这可是你说的啊,我就信了,等着你回来!”赵兰舟拍了拍刘好好的肩膀,“今后回来就是女研究生了,不错,我的面上也有光,立军啊,可算是便宜你了,能娶到好好这么好的姑娘。”
庄立军笑眯眯地点头称是,没有半点不自在,他也觉得自己是修了八辈子的福才能娶到她。
赵兰舟的妻子史红是个微胖的中年女子,她也在省府大院里上班,刘好好在省政府上班的时候,她就认识她了,也很喜欢这个乖巧聪敏的小姑娘,虽然赵兰舟一直遗憾家里没有合适的儿子能够和刘好好配成一对,她却觉得刘好好和庄立军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她现在看这一对准新人,怎么看怎么喜欢。
史红今天亲自下厨,因为她是南省人,做的饭菜也是偏甜的,还有不少海鲜,很对刘好好的胃口。
无论是在京城还是在自己家都很难得能吃到这么地道的南省菜,刘好好食指大动,那馋样看得史红直笑,“你这孩子在京城憋坏了吧,我在京城也待过一段时间,天天想着家乡的饭菜,连晚上做梦都在流口水。”
刘好好一边啃着一只大螃蟹,一边不住地点头,“还是家乡菜好吃,我也天天想着呢。”
“爱吃就多吃一点,等你回了京城,可就吃不上这么大的螃蟹喽。”赵兰舟给她挟了个大大的螃蟹脚,“你们南省人吃不惯外地的饭菜,我来南省这么多年也吃不惯南省的菜,不管你们炒什么菜都喜欢放糖,你们也不觉得齁得慌吗?对不对,立军?”
庄立军是未来的南省女婿,还没有转正呢,自然不敢在这个时候接做了南省女婿几十年的赵兰舟的话,只是微笑着,坚决不说话。
“还有这个螃蟹,南省的螃蟹可真吓人,竟然比我的巴掌还大,螃蟹长这么大有什么用,味道一点都不好,还是大闸蟹好吃。”赵兰舟兴致一来,也不顾自己是南省的行政长官,开始攻击南省菜。
“我才吃不惯什么大闸蟹呢,就那么丁点儿大,咬进去全是壳,那么点儿肉还不够我塞牙缝的。”史红抱怨道。
“那你的牙缝还真够大的。”赵兰舟没有放过这个打击人的机会,把史红气得脸红脖子粗的。
赵兰舟见形势不妙,立刻转移话题,“好好,听说那本征西县经济社会的调研报告也是你写的?”
“我是调研组的一员,我们调研组有十几个同学,都参与了撰写。”
“你别谦虚了,我看过那本书,那逻辑顺序和遣词造句一看就知道是你的风格,你肯定是主笔。”赵兰舟笃定地说,“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