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太过分了!你们就没有想过人家丢了女儿心里有多难过吗?”一个女孩子愤愤不平地说。
不仅是她,听说了这个故事,其他组员们对征西县百姓们的淳朴善良也大大折扣。
“这要是我们中有谁落单走散了,是不是也会被藏起来,从此以后一辈子回不去了?”有个女孩子突然想到这个可能性,脸色突然变得十分惊恐,仿佛自己来到了贼窟一样。
听到了这个可能性,大家都脸色一变,尤其是几个女孩子看着当地人的眼神转为戒备。
原本只是在谈论本地的婚嫁习俗,但没有想到会突然变成对当地人的侮辱,这让王书记很接受不了,“你们别胡说八道!我们怎么会这么做?”
“大家别想太多,我们只是讨论当地的婚嫁问题,大家就事论事,很多贫困地区婚嫁很成问题,这种情况不是征西县所特有的,而且在征西县这种事情也只是少数,别用有色眼镜看人。”刘好好严肃地说,“我会问这种问题,因为我在我的老家也经历过类似的事情,我的一双表妹就被她们的亲生父母以一袋大米的价格卖到了大山深处做童养媳,从此音讯全无,知道这件事的人很多,但是大家却觉得司空见惯,因为买卖妇女在贫困地区是比较普遍的问题,甚至已经是约定俗成的规矩,哪怕我们成天说恋爱婚姻自由,而在很多地方压根没有人把这种事当一回事,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都是往轻里说的,说白一些很多女孩子的一生乃至性命,不过就值一袋大米……”
“对啊,这种事情常见得很,小刘说的很中肯,”王书记脸色稍霁,点点头,“说句实在话,你们这些女娃在城市或许是宝贝,但在农村就是赔钱货,尤其是家里有兄弟的,没有多少人愿意花钱让女娃上学的,都是到了适当的年龄送去换亲,或是换一笔彩礼钱。”
“凭什么?说是赔钱货的也是你们,拿女孩子去换钱换亲的也是你们,得了便宜还要卖乖说人是赔钱货!我看男人才是赔钱货!”几个城市里的女孩子已经有了强烈的平权意识,不满地嘀咕着。
“因为在过去,当然也包括现在,尤其是农村,男人才是强劳动力,他们能下地干农活,能给家庭制造财富,当受到外界的欺辱时,男人也有力气为家庭出头,保护家庭成员,大部分女人由于自身条件限制只能在家里料理家务,家里的大事还都要依赖男人,所以普遍的观点就认为男人比女人更加重要。”刘好好心平气和地解释道,虽然她也是女人,也为女人的待遇感到不公平,但是这种事情生气也没有用。
她的话听得王书记他们连连点头,虽然现在不少女娃都有文化了,可男人还是会比女人更金贵一些,这是大家公认的。
“这不公平,妇女也能顶半边天,重男轻女的思想太落后了!”女孩子们都较起真来,“农村的女孩儿真可怜!”
“就算是在先进的西方国家,男女平等的思想也就是这几十年才确立起来的,m国的科技文化各方面算是最先进的了,也是在五十年前才赋予了女性投票权,后来各项权益才逐步完善起来,和他们相比,男女平权,同工同酬的我们已经算是走在前头了,但是在贫困落后的地区这样的思想一时没有转变过来也是正常的,任何一个社会进步都是需要时间的,不可能一蹴而就。”把这个话题挑起来的是刘好好,打圆场的也是她。
刘好好说话一向很让人信服,庄立红眼角的余光瞥见胡明理连连点头表示赞同,不由得眼神微黯,和刘好好一比,她显得太平庸了。
刘好好继续追问道,“王书记,我想问的还有征西县有几个交通十分不便的大山村落,如果有妇女不是被家人卖到那里的,而是被人拐骗卖到山里头的,她成天想着要离开那里,县里能够给她一些什么帮助吗?我说的是如果,就是一个假设,没有针对的意思。”
王书记有些尴尬地沉默了。
“如果她把信传了出去,她的家人报了案,你们有没有办法让公安局带人去把她解救出来?”刘好好继续追问。
王书记擦了擦额前的汗,“对于这种家务事,我们向来是不介入的。”
“这不是家务事,这是拐卖人口啊,这是罪大恶极的事情!”不仅是女生们觉得愤怒了,连男生们都一脸怒色,谁都有母亲姐妹,如果是自己的至亲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任谁都会无法控制自己的愤怒。
“我们也知道这种事不对,但是你们也说了那种山上的村落交通不便,管理上也不便利,说的算的基本就是当地的村长老人,他们维护的是本村的利益,如果强行派人去救人,要面对的不是一家人两家人,而是他们整个村子的人,咱们就这么几个人,被他们用菜刀棍子撵着跑不说,今后如果有什么需要他们配合的工作,他们都坚决不配合,那么各项工作任务就都完不成了,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有些事情总不能做得太绝。”王书记回答得十分无奈。
大家都咬牙切齿愤愤不平,刘好好却再次表示了理解,因为这样的答案在她的意料之内,这样的事情到了几十年后还时有发生,别说是现在了,而且不止是征西县,无论是哪个省,只要是贫穷落后,交通不便的地方,都有这样的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