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我来帮你。”刘好好神色坦然,搬了一张小板凳,坐在刘学习边上,不再搭理站在旁边愣神的林婉英,她别的不会,帮忙递个柴火打下手总会吧。
刘学习受宠若惊,不知道自己这个眼睛长在头顶的大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半天才结结巴巴地说,“大姐,你回屋里躺一会儿吧,饭很快就好了。”
“我这个做姐姐的有手有脚,躺在床上等饭吃,让两个小妹妹干活做饭伺候我,脸皮也忒厚了吧。”她自嘲地一笑,原主觉得理所当然的事情,她可接受不了。
虽然她也是被娇惯着长大,根本不会做这些粗活,但是两个十来岁的小姑娘都在努力干活,她这个当姐姐却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
她们是姐妹,又不是小姐和丫鬟的关系,人家凭什么要伺候她?就凭她多念了几本书?
刘好好虽然读到了高中,可怎么也不像会说出这种话的人,她平时多清高多傲慢啊,怎么会觉得自己脸皮厚?
这下不止是刘学习和刘天天惊呆了,林婉英第一个叫了起来,“你不是刘好好!刘好好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我不是刘好好,你是刘好好,行了吧?”刘好好翻了个白眼,完全不担心会被人发现自己换了个芯。
且不说这事儿本身就有多么匪夷所思,她又不是半路冒出来冒名顶替的人,她每天在这里生活,就算她变得再古怪,也不会有人认为她不是原先的刘好好。
再说这个年代成天都在反封建迷信,庙宇庵堂不知道被砸了多少,所有的神汉神婆都夹着尾巴做人,谁还敢成天扯些怪力乱神的东西,就算她真的性情大变,也没人敢往那方面去想。
何况她还拥有刘好好的记忆,也揣摩过刘好好的一些习惯和小动作,以她的演技,完全可以顺利地实现平稳过渡。
“林婉英,你不就是惦记着丁志成吗?放心,我已经是订婚的人了,不会和你抢丁志成的,你别在这里装模作样地非要把我和丁志成扯到一块儿。”刘好好嗤笑一声,扭头对刘学习说,“学习,锅里开了,小心别糊了锅,这里有我顾着火。”
刘学习慌忙应了一声,乍一听这样的大八卦惊得她根本无心做饭,眼睛瞪得老大,不可思议地看着林婉英,她虽然木讷,可也不傻,当然知道刘好好喜欢的是丁志成,却没有想到林婉英也喜欢丁志成。
大姐知道这件事肯定很难过吧,难怪会和林婉英翻脸。
看着刘学习和刘天天那满脸通红,既懵懂又不自在的样子,刘好好皱了皱眉,这个年代的男女都很保守,对男女之情明白得很晚,刘学习也就十五六岁,刘天天就更小了,在她们面前说这种话,难怪她们羞得不行。
林婉英的脸也红透了,眼睛却亮亮的,漾着一层薄薄的水光,嘴上却慌乱地嗔怪着,“好好,你胡说什么啊?你不是一直喜欢丁志成吗?我和丁志成没什么的,我哪里比得上你……”
嘴上说没有,声音倒是很诚实得软成一片。
“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我和丁志成半分钱关系也没有,”刘好好理直气壮地反驳,“家里都已经给我订了亲事,我怎么可能和别的男人扯上关系?你自己喜欢他,别扯上我!你要是再乱说,我们全家都和你没完!”
林婉英更慌了,“可是你那亲事明明是庄家仗势欺人,逼着你嫁过去的啊!他们家就和那恶地主黄世仁一样,难道你忘了,那个庄立军是个五大三粗的北方男人,听说他们那儿的人每天都要揍老婆的,我是你的好姐妹,我真的不忍心你被人打死啊……”
“谁说的?”刘好好霍然起身,盛气凌人地看着林婉英,“庄爷爷和庄伯伯是什么人?他们都是上过战场的老革命,为了解放新中国,流过多少血汗,没有他们,能有我们现在的美好生活吗?我心里一直都很敬佩两位长辈,怎么可能仗势欺人,逼我嫁过去?你竟然还敢把他们比成反动分子黄世仁!我看你就是反动势力隐藏在我们大目村的敌对分子!”
虽然没有在这个年代生活过,但是她知道,在这个年代要想压服住一个人,用上纲上线扣大帽子这招比什么都管用。
林婉英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整个人都慌了手脚,不知道刚才还和自己情同姐妹的刘好好,怎么突然会变得这么可怕。
不止是她,就连刘学习和刘天天都被吓傻了,刘好好这个人虽然眼高于顶,但是很清高,从来不屑和人多说,只会用鼻子“哼哼”表达自己的意见,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气势?
“学习,天天,我们一起把这个反动分子押到生产队长那里,让他好好查一查,我们大目村混进了敌特分子!”刘好好的脸上赫然写着“大义凛然”四个大字,吓得林婉英脚一软,立刻瘫了下来。
虽然各项运动已经接近了尾声,但是还有一些场景深深地刻在这些半大孩子的心里,她们一听到这种话就吓得发软,就连刘学习和刘天天都不敢乱动。
“好好,你怎么了?我是婉英啊,我们自小就玩在一块儿,我都是为了你好,你怎么能对我说这样的话?”林婉英不住地发着抖,捂着嘴,眼泪簌簌地往下落。
刘好好一哂,她还小看她了,这个林婉英不但有些小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