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傅冕在床边坐下,“想下船了?”
“总在水上飘着……”宋玉章道,“我遭过一场海难,在水上有点心慌。”
傅冕知道他的一切,调查得清清楚楚,他将手从背后拿出来,握住宋玉章的手,同时将手心里的东西也团到了宋玉章的掌心。
宋玉章摊开掌心,是个青中带黄的小橘子。
“哪来的?”
船上干粮罐头充足,就是缺乏鲜食,宋玉章上船之后头两天还有鲜果,到现在已经五六天没见过这么新鲜的玩意了。
“碰上了条货船,跟他们换的。”
宋玉章拿这橘子在鼻尖吸了一口,“换了多少?一筐?”
“一个。”
“一个?”
傅冕笑了,笑得有些少爷模样,“他们船上也就剩这一个。”
宋玉章“哦”了一声,毫不珍惜地剥开了橘子皮,捻起一瓣橘子塞进嘴里,“不错,挺甜的。”
宋玉章吃完了一整个橘子,一瓣都没给傅冕留,傅冕就一直看着他吃,等他吃完之后,才评价道:“你可真是够狼心狗肺的。”
宋玉章吃完了还在嗅橘子皮的香气,“你给我,不就是让我吃的意思?”
傅冕盯着他,“就一点没想着我?”
宋玉章冲他一笑,“想了,想馋死你。”
傅冕的确发了馋劲,但不是对橘子,而是对这看上去自私薄情的宋玉章。
人哪,贱起来真是谁也拦不住,他就独独地爱宋玉章这个腔调。
两人一阵颠倒之后,傅冕从背后用双臂勒住了宋玉章,“明天靠岸。”
“我是不是不能问去了哪?”
“东城。”
宋玉章道:“东城?”
傅冕道:“你对唐槿倒还有一些些实话,马既明还留着你和你娘的相片,你小时候怎么那么漂亮?”
“现在不漂亮吗?”
傅冕咬了下他的耳垂,“漂亮,漂亮得可恨!”
到了东城,宋玉章依旧是被遮得严严实实地上岸,不露一丝一毫的行迹,宋玉章其实没到过东城,只听外头人声鼎沸,像是要比清溪更繁华。
宋玉章在马车内忽然道:“马既明呢?”
傅冕言简意赅道:“死了。”
宋玉章吸了口气,不说话了。
等到了地方,又是座很大的宅院,院子里的护卫很多,似乎是要比先前更严密。
都说狡兔三窟,东城应当就是傅冕的另一处巢穴了。
宋玉章说要去看小凤仙,傅冕的态度不置可否,他冷眼旁观下来,这小凤仙同宋玉章的关系应当还是比较单纯。
宋玉章有牵挂也好,免得他多费心思。
小凤仙又是从箱子里被一路运进来,颇有些惊弓之鸟的意思,他小屋子里只有一张木板床,一个木马桶,像个小型的囚室,宋玉章过去单搂了他,轻声细语地安慰了他几句后,在他耳边道:“东西还在吗?”
小凤仙在他怀里幅度很小地点了下头,手指了指自己乱蓬蓬的头发。
宋玉章在他发间一摸,很快便摸到了一个小小的纸包。
他在傅冕那里,衣服穿不住,身上也藏不住东西,更不可能带走什么,小凤仙却是没人管,灯下黑,也没人提防。
纸包里包的是伤药药粉,宋玉章一点点试过,大概知道剂量,这东西也吃不死人。
“乖孩子,”宋玉章在他眉心一吻,“好好保管,过两天我再来取。”
小凤仙又是一点头。
傅冕的行踪,张常山滞后了几天才知道,他立即便产生了愤怒之感。
其实他手底下也有几个暗杀的好手,只是这些人一旦启用,上面也一定会有所察觉,到时候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节外生枝的麻烦,傅冕,好用也够狠,但实在谈不上任何忠诚可言。
张常山猛吸了几口烟,心里很踌躇,想傅冕现在毕竟也没什么动静,又想斩草不除根也实在是不妥,张常山想着想着都有些产生了悔意,当初就不该听沈成铎的,非要让宋玉章死在海洲外面,就该直接牺牲掉沈成铎,让沈成铎把宋玉章弄死在海洲,傀儡这种东西要多少有多少,直接另扶持一个听话的就是了。
算了,沈成铎那么个狡猾的混蛋,也一定不肯干这项吃力不讨好的差事,只有傅冕抢着干。
张常山心一横,想吃一个也是吃,吃一双也是吃,傅冕,才多大的小子,那么大的烟草生意,干脆一整个包圆得了,可是他精力不够,没有功夫同那么多人和事周旋。
张常山一口接一口地吸烟,紧皱的眉头就没松快过。
正当他没烦够时,海洲那边又传来了消息——兵工厂失火了!
张常山人不在海洲,只能指挥海洲的眼睛沈成铎立即去察看情况。
沈成铎心急如焚地赶过去,现场火光冲天,一片混乱,沈成铎一急,险些气闷过去,赶紧叫自己的人冲进去救火。
孟庭静在高处,用望远镜将沈成铎那面上死了爹一样的神情看得一清二楚,他冷笑了一声,心道:“他回不来,你们也什么都得不到!”
海洲失火之夜,宋玉章正独自在小院里吃饭,傅冕到了东城以后显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