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了,睫毛轻轻闭着,睡成了一幅画。
孟庭静长久地凝视着这幅画,心中轻叹了口气,活着,就这么漂亮地活着吧。
宋玉章一觉醒来,孟庭静已经走了,丝绒盒子压在《瓦尔登湖》上一齐摆在床头,宋玉章坐起身,将丝绒盒子打开,又看了一眼这颗巨大的翡翠石,心想这东西不知道值多少钱,合上盒子放到一边,他又将那本书拿起来翻了几页,随后又立即合上了。
这书太难了,他全然看不懂!
宋玉章在商会的主席办公室内同孟庭静心平气和地讨论兵工厂一事。
“手令,我瞧瞧。”
孟庭静将手令放在了办公桌上。
白纸黑字,红色公章,级别很高,怪不得张常山屁都没放一个,连提前知会他一声也没有,也是,是他求着张常山,张常山又何须知会他?
“怎么来的?”宋玉章将手令递还给他。
“你怎么说动张常山,我就怎么说动的他,这些人无非就是酒色财气,”孟庭静神情中略有厌烦,“国家的命运就掌握在这些蛀虫的手里!”
宋玉章道:“你最好还是管住自己的嘴,谨言慎行。”
孟庭静瞥他一眼,“在你面前,我难道还不能说两句心里话?”
“小心我去告御状,”宋玉章抬眼,似笑非笑道,“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孟庭静笑了笑,“你试试。”
“当我不敢?”
“我知道你敢,但你不会,”孟庭静道,“我的确也不怕。”
宋玉章忽而一笑,“爱我,怎么也不说两句软话?”
孟庭静神色一变,“这是能拿来开玩笑的事吗?”
“不服就滚。”
“不是你说了公归公,私归私?现在在谈公事,你做什么又说这些?”
“凡事要说人前先想想自己,孟庭静,你又什么时候做到公私分明了?”
“我可没标榜过自己公私分明。”
“我怎么以前没发觉你这么胡搅蛮缠呢?”
“我好好地同你说,也不见得你听了进去。”
屋内两人一句接一句,越说越急,声音也是越来越大,主席办公室在楼上,
楼下来往进出的只听得楼上正在争吵,但听不太真切吵什么,惶惶然又有点好奇,忍不住仰头要去看。
“你给我滚——”
这四个字,众人都听得分明了。
片刻之后,楼上办公室的门被用力推开,一身白色祥云长衫的孟庭静抬脚出来,回头也大喝了一声,“你自己再好好想想吧!”
正副主席吵得不可开交,楼下派系分明的也纷纷互相怒目而视。
孟庭静匆匆走到一楼,大踏步地走出,有人迎上去,“孟老板……”
孟庭静大手一挥,黑着脸明显地不想理人。
“怎么吵的这么凶?”
“不就是为了兵工厂的事么?孟老板横插一脚,那宋主席能不生气吗?”
“什么叫横插一脚?这是孟老板的本事。”
“有本事就自己另外办,腆着脸硬往上凑算怎么回事?”
楼下两拨人也互相吵了起来,而且愈吵愈凶,隐隐有了动手的意思,人声鼎沸的吵得办公室里头的宋玉章都烦了,他走出办公室,正要制止时,楼下又传来一声大吼。
“吵什么吵——”
孟庭静去而复返,臂弯里抱着个盒子,面色阴沉地扫了众人,“有事就办,没事就散,这里是商会,不是菜市场!”
孟庭静训斥了众人,又大踏步地上了楼,宋玉章看他上楼,便转身又进入了办公室内。
“又回来干什么?”宋玉章背对了他,冷冰冰道,“兵工厂合办既然是上头的意思,那就这么办吧。”
“你大忙人,放出了话全不放在心上,项链耳环都做好了,过来瞧瞧。”
宋玉章一回身,孟庭静已经打开了盒子,里头钻石璀璨耀眼,绝非凡品,正是两对耳环,两条项链,样式也很精美典雅。
“我忘了,”宋玉章骤然想起,“那天伯年病了,我一着急就全给忘了。”
“知道你忘了,”孟庭静道,“不会又怪我没提醒你吧?”
宋玉章瞥了他一眼,“你倒是能提醒我,人忙着在南城同人应酬,怎么提醒?”
孟庭静神色微凛,“我不同你再吵这个,上行下效,下头都乱成什么样了。”
宋玉章微吸了口气,“我也不想同你吵,这钻石很好,不过不用你替我做人情,我等会会亲自去买。”
孟庭静合上盒子,面色淡淡,眼中流露出一点别样意味,“那颗翡翠,好不好?”
“正好你问了,我对这些东西没有什么特殊的兴趣,以后不要再送。”
“……”
孟庭静合上盒子,忍耐道:“那你喜欢什么?”
宋玉章半靠在办公桌上,从口袋里拿出了烟,“嚓”地一下点了,他吸了口烟,道:“喜欢你别管我。”
孟庭静道:“我怎么管你了?你所谓的别管是跟你形同陌路,不闻不问?那我做不到!”
宋玉章喷了口烟,淡淡道:“昨晚真应该把你给淹死。”
孟庭静面色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