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素珊就站在一旁默默地掉眼泪。
孟庭静走了过去。
“不是想好了同他分开吗?”
孟素珊边掉眼泪边摇头,语气倒是并不哽咽,“我没事,我只是控制不住自己。”
“他原先也是很好的,我十七,他二十,我读的书少,见识也少,他读的书多,见识也多,他问我会不会打网球,我连网球是什么都不知道,我不敢回答,他说没关系,不会他来教我,他教了我三天,我还是不会,可是他一点儿也没有不耐烦……”
孟庭静过去将她搂在了怀里。
“好了,都过去了,你想打网球,我再找人教你就是了。”
孟素珊的眼泪一滴滴地浸透在孟庭静身上,“他一教我就会了,我就是想同他在一起多待一会儿……”
孟庭静胸口微涩,手掌轻抚了孟素珊的发髻,“没事了,没事了。”
孟素珊哭了一会儿慢慢镇定下来,她放开孟庭静,自己拿手帕按了眼睛,“大过年的,哎,真是的,不哭了,走吧,咱们进去吧。”
孟庭静走了两步,夜间冷风徐徐地吹过他的发梢,一点一点地搔动着他的脸颊,他忽而顿住了脚步,回过身又疾步返回了门口。
“二爷。”孟家守卫见他去而复返,忙招呼道。
门外,宋家的人已经全离开了,只有暗色的地面上留下了一点血迹。
孟庭静望了长街的枯木黑影,过了好一会儿才扭过脸道:“把门口清理一下。”
“是。”
脚步一点一点返回,孟庭静双眼略有些出神,手掌也跟着微微蜷紧了。
“他走了?”
孟庭静看向前方。
孟素珊正在原地等他,低垂下脸用手帕又按了下脸颊,她低声道:“回去吧。”
孟庭静一步一步地走到她面前,“你看出来了?”
孟素珊笑了笑,柔声道:“你是我弟弟,我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孟庭静神色微冷,“我们也已经结束了。”
“真的吗?”孟素珊道。
“……”
“如果真的结束了,你是不会回头的。”
孟素珊轻叹了口气,“以我的经历,我也没有资格劝导你,庭静,你太有傲气了,其实我也有傲气,谁没有傲气呢,只是为了他,我愿意装傻,可是装傻装得太投入,好像也就变成真傻了,”孟素珊上前轻抚了下孟庭静的衣袖,“你是我弟弟,我知道你的性子宁折不弯,你这样的性子该匹配一个温柔顺从你的,可是五弟也并不是这样的人。”
“你们两个,无论叫谁为对方改了性子,我都会觉着可惜,因为那个时候,他不是他,你也不是你了。”
“所以,庭静,放手吧。”
孟素珊低声道:“其实无论你是要男孩子还是要女孩子,想找一个温柔可心的并不难,人世间有相爱而不合适的人,也有不相爱而合适的人,我虽希望你能过上两全其美的生活,可万事不会都遂心愿的,你比我更聪明,我想你自己也会慢慢明白的……”
“你后悔吗?”孟庭静冷不丁道,他看向孟素珊,“嫁给宋晋成。”
孟素珊眼中微红,淡淡一笑,“庭静,你知道的,我们都不是会后悔的人。”
孟庭静沉默了一会儿,淡了脸色,迈步向前道:“先过年吧。”
宋齐远和宋玉章留在医院过了年。
宋晋成又做了手术,宋齐远放心不下,等着宋晋成从手术室里出来,宋玉章便说他也留下来,“一个人在家里多没意思。”
“哎,”宋齐远握了下他的手,“真对不住你。”
宋玉章笑了笑没说什么,歪脸靠向宋齐远的肩头。
“三哥。”
“嗯?”
“你说大哥,他爱大嫂吗?”
宋齐远冷哼了一声,“爱个屁,失去了才知道后悔的,那不叫爱,那叫犯贱。”
宋玉章噗嗤笑了。
宋齐远找回了宋晋成,对这大哥又是厌恶大过珍稀了,谴责道:“你信不信如果大嫂这回原谅了他,他过段时日就又会故态复萌?”然后下结论般恨恨道:“狗改不了吃屎!”
宋玉章在他肩头笑得人发颤。
宋齐远道:“别笑了,在手术室外头,多少庄重一点儿。”
宋玉章笑容渐收,他心道:“是啊,人是改不了的。”
他改不了多情,孟庭静也改不了高傲。
他早说了他们两人不可能在一起,在一起也只能两败俱伤。
有过一段开心日子就不错了。
还是当对手吧,你死我活的关系才真正适合他们俩。
宋玉章头顶在宋齐远肩膀蹭了蹭,“家里准备了满汉全席呢。”
“那你回去吃吧,我守在这儿,没事,你先回去吃,家里不还有佣人吗?也很热闹,你见到娟儿了吗?她一直惦记着你。”
“见到了……”
“行长!”
走廊外传来喊声,宋玉章回过脸。
一身红衣裳的柳初笑嘻嘻地跑来了,柳传宗不紧不慢地跟在后头,对宋玉章微鞠了个躬。
“我和老柳来串门,家里没人,问了门房,说你们在医院呢,就赶紧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