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林远来到了童年时的旧宅,他接到了看守住宅人的电话,知道阿宏来拿林歌留下的东西。
林远心里有些意外又很复杂,当初哥哥走的时候,根本没有再见他,更别说给他留下什么东西了。
他对阿宏还有些印象,是哥哥的同学朋友而且助理多年,只是这个在他印象里比较活泼的人看起来消瘦了很多。
阿宏见到他也没有觉得惊讶,只是淡淡的打了个招呼。
林远却有些迫不及待的问,“我哥走之前和你说什么了?”
阿宏语气有点漫不经心,“他只说一年以后如果自己不回来,就过来取点东西。
如果家里的人帮他立了衣冠冢,我就帮他把东西带到坟前烧了,如果没有我就帮他立个碑。”
林远没有在意他的态度,心中滋味复杂,他缓了好一会儿才问,“一年之约,那你为什么五年才来?”
阿宏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踢了踢地上的小石子,“林少,你觉得呢?”
林远默然,他又有什么不明白的,阿宏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东西留着心中就是个念想,现在来取东西就是接受现实了。
但林远不愿意,他觉得只要没有确切的消息,他们就一定还活着,甚至可能是自己哥哥不愿意回来。
“这东西不烧,必须留着。”
阿宏听他语气坚决强硬,不由抬头,眼神怜悯的说,“何必?”
东西留着是不甘心,是折磨自己的执念,他原本应该感到快意的。因为他跟在林歌身边时知道他的痛苦和孤独,知道他有多么在意他的家人,但是每一次阿宏都觉得他们带给他的只有忽视和伤害。
两个人进了宅子,沿着楼梯走进了林歌的房间,房子一直都有人清扫,所以很干净。
林远有些恍惚,他已经很久没有来过这里了,现在走进这间房间,童年时的记忆就又回来了。
他记得林歌特别珍爱一个小木箱,那是母亲送给他的生日礼物,林歌小的时候就爱把喜欢的东西放在里面。
寻着记忆里的印象拉开了柜子,果然看到了那个小木箱。
他的手放在上面犹豫着想要打开时,阿宏站在他身后,“你要打开?不如尊重林歌的愿望。”
他很少正儿八经叫林歌的名字,如今心中也是百味陈杂。
林远低着头,“如果我非要看你还要和我打一架?”
阿宏笑了笑说,“不会,他不在,我怎么着也不能欺负他弟弟。”
林远面无表情的勾动了一下嘴角,“说的好像你就一定能打得过我似的。”
他说着打开了小木箱,木箱最上面放着的信封字迹稚嫩,应该是叶不回当初给林歌回信。
林远有一种果然如此的失落,他没有拆开信,只是继续向下翻,就看到了一些崭新的空白的信封。
他不由觉得有些意外,连忙将信封翻过来看,却看到最上面的那一封后边有个远字。
是给他的吗?
林远想打开又害怕,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咬牙拆开了信封。
【小远,当你打开这封信时,我应该已经离开了。
无论我有什么样的结局,你都不必为我难过,这是我的选择。
我曾经愿意付出一切保护你们,只想你们幸福,但后来我发现爱也分很多种,有一些终究是自以为是的束缚,一厢情愿的孤独。
不过我想这封信永远也不会到你手里,我应该可以任性的说一句,我很想念童年时的我们,那时你说你想要个妹妹,但最喜欢的还是哥哥,小诗还吃醋了,说自己最喜欢的也是哥哥。
我就想我一定要照顾好你们,让你们快快乐乐的,因为我也最喜欢你们,你们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弟弟妹妹。】
阿宏也看到了这个远字,但他不知道信上究竟写了些什么,心里也很想知道林歌有没有留信给他,他蹲下身探头看向箱子,却发现林远捏着信的手在微微发颤。
“林少?”
啪嗒,有水迹打湿了信纸。
阿宏在这一刻几乎感到惊悚,这位桀骜不驯的林家小少爷居然对着一封信哭了?
他有些无措,“喂,林少,你……不至于吧?”
已经过去五年了,该哭的时候早就该哭完了吧,何况他一直觉得这兄弟俩的关系并不和睦,难不成老大在信里写了什么催泪‘弹?
林远捏着信又不敢太用力,他觉得非常的痛苦,这些年他们错过的实在是太多了,现在他再也找不回来了。
……
同一时间,林父知道自己是在梦里,他的人生轨迹与现在有着偏差,岔口就出现在妻子去世后。
梦里他在妻子难产去世后娶了第二妻子,第二任妻子和他有个女儿,他们过得平安顺遂也是不错的一辈子。
再回首他也是这样想的,只不过前提是梦里的视角不会总集中在他的长子身上。
林父一直不认为自己是个慈父,但他觉得自己还算合格,养育自己的孩子们,传授他们生存的本事,让他们能很好的生活下去,但是站在第三人角度看,他似乎把忽视两个字对长子贯彻到了底。
幼时长子出生没多久,他就为创业忙碌,一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