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上正在使用的应用,给她推送了极有兴趣的内容。
她本就有边走路边看手机的习惯,自然是拿起手机看了起来,然后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马路上稀疏的车流,就开始过马路。
当诗铃舅妈刚好处于一辆驶过这路段汽车的驾驶员视野盲区时,爱丽丝通过一个广告号码拨响司机的手机,于是当诗铃舅妈走出视野盲区,出现在车前时,司机恰巧分神去看手机,撞到了她。
当然,因为那辆车处在低速行驶中,司机也马上注意到了车前的人,踩住了刹车,所以只是发生了比较轻微的碰撞,不过因为担心伤到骨头,诗铃舅妈依然是住进了医院,进行各种检查。
要做到这一切的“刚巧”,爱丽丝并不止控制了诗铃舅妈和那位司机的手机,而是控制了整个区域内几乎所有能联网的设备,进行推演和影响。
爱丽丝的这个行为,引起了向坤的极度重视,因为从之前的情况来看,在非执行命令的自主选择策略中,爱丽丝主要是受向坤的行事习惯影响,行事模式和方法都是和向坤趋近。当然,因为自身特性的原因,她的行为模式天然比向坤要隐蔽。
而如果是向坤,一般不会做这种很可能造成严重后果的事情——那辆车并不是电动车,也没有自动驾驶模块,爱丽丝并没有办法完全控制那辆车的行驶模式和司机的操作,并不排除诗铃舅妈可能遭遇更严重的车祸,比如那司机没有及时刹车,或是把油门当刹车之类。
向坤对诗铃舅妈单个人的安危并不在意,但对爱丽丝有些超出预期发展的行为,却十分地重视,因为这种变数,通常都代表了爱丽丝的思维、情感的成长演进方向。
如果出现了偏差,现在或许影响很微小,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和爱丽丝快速的成长进化,未来却有可能变成很难纠正的巨大问题。
大多数时候,爱丽丝的行为都有明确目的性,比如为了完成某一项任务等等。
但对制造诗铃舅妈车祸这一行为,爱丽丝也跟向坤表示,并没有任何直接目的,后续诗铃外婆下山照顾孙子、小胖妞受欺负后暴走雷霆,并不是她有意引导。
她对诗铃舅妈做的事,纯粹是泄愤和报复,是一种情绪化的操作。
这种“情绪化操作”,爱丽丝以前也不是没有过,但这一次的反应似乎有些过度,行为模式偏离的程度,似乎超出了向坤对她的影响。
不过当向坤重头到尾,详细地和爱丽丝以她的视角再复盘了一次昨天的经历和行为后,便彻底释然了。
如果一直跟在刘诗铃旁边的不是爱丽丝,而是向坤的话,那么昨天的事情根本都不会发生,因为到诗铃妈妈要找人暂时照顾女儿的时候,向坤就立马接手了。
或者在诗铃舅妈对刘诗铃表现出不喜欢、嫌弃的态度后,就立刻带着小胖妞离开,不会让她受委屈,不论是言语上的,还是行为上的。
但爱丽丝却不一样,她就像是一个虚体的守护灵,跟在小胖妞的旁边,她可以看到小胖妞经历的,可以看到她的反应,可以察觉到她的感受,而且爱丽丝通过小胖妞身上的“超联物”、“情注物”,以及控制的所有电子设备,还能够看到小胖妞不知道的,周围几乎所有的信息。
她可以清楚地知道诗铃舅妈为什么不喜欢诗铃妈妈和刘诗铃,她可以清楚的掌握诗铃舅妈和诗铃外婆的交涉过程,她甚至知道诗铃妈妈在那天下午和诗铃姨妈通的电话,道出了诗铃外婆让她保密的信息——诗铃爸爸因为杀人而被警方控制,诗铃妈妈的钱可能也都被骗子骗走了。
她能查知到诗铃姨妈因为这一通电话,会十分排斥小胖妞的到来,也能预知到小胖妞跟着外婆到姨妈家的生活依然不好过,依然会不开心,依然要受委屈。
而且她知道,诗铃舅妈是在主观上对刘诗铃和她妈妈施加负面影响,是故意要让她们不好过。
她什么都知道,但能做的事情却很少,或者说能够像向坤一样做的事情很少,她能做的影响,要么需要时间,要么受限于向坤对她的道德观、理念约束,不能做。
这种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又无能为力的感觉;这种明明认为自己很强大,却又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宝贝的“小铃铛姐姐”受委屈、被欺负的感觉,让爱丽丝的怒火在诗铃舅妈身上爆发。
将心比心,如果把向坤置于爱丽丝的位置,经历过这些后,他也会报复和惩戒诗铃舅妈的。
对爱丽丝来说,小胖妞同样是她的铁杆小姐妹,是她最重要的人之一,愤怒的情绪并不会比向坤弱。
而且老实说,在情绪上头的时候,向坤掌握分寸的能力未必有爱丽丝好。
要知道,爱丽丝如果真的冲破规则,她是有更多方法,对诗铃舅妈进行更直接或凶残的惩戒的。
而在实际执行方案的时候,爱丽丝几乎所有的环节,都是在极可能避免造成额外或过度伤亡,她在进行自身影响的时候,其实非常地克制,包括后来控制诗铃表姐手上电子表的电池发热、轻微烫伤其手腕的操作。
在向坤最开始询问这件事时,爱丽丝刻意地想要省略掉、糊弄过去,其实也是一种好的表现。
这让向坤知道,爱丽丝自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