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啊,都是哑巴么。”冯里正火冒三丈,将筷子扔在了桌上。
最先说话的是冯老三,他虽然不赚钱,但最为激灵,怎么着也要先把自己给摘干净了。
“爹,我们家每个月赚的银子,都如数交上去了,一分都没少过。”
冯里正白了一眼冯老三,“那些银子是你赚的?还不都是你媳妇赚的,还好意思说。”
冯老三撇撇嘴,倒也不在意,反正老头子骂他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
“老大,家里那些多余的粮食,你不能拿去镇子上卖了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每天下地,根本就是不是务农,就是在地里等死,睡到日晒三竿来从地里爬起来。我告诉你,明天就上镇子上把余粮卖了,少一分钱看我回来怎么打断你的腿。”
冯老大一脸吃瘪的样子,“爹,今年地里收成不好
,哪里还有余粮啊…”
“收成不好?”冯里正的脸上红一阵黑一阵,手指在桌上不停的戳着,“来来来,老大你给我说说,为啥今年收成不好?那别的农户哪个不是收粮收的盆满钵满的?咱们家这么多地,怎么可能收成不好!”
这一切不都是因为冯老大这个懒人造成的么,放着地里的庄稼不管,躺在山坡上晒太阳,一天拖一天,很多的庄稼等到冯老大去收的时候,早就已经坏在地里了。当然他是不可能照实这么说的,那样岂不是找骂。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玲儿铛儿两个小丫头便跑出去开门,来人竟然是冯三狗子。
冯三狗子跑进屋里,歪扭着个身子,装模作样的拱手行礼,对冯里正说道:“里正大人,子阳镇柳家村的里正,请您去吃酒席。”
冯里正这才想起,那柳家村出了个第一举人,是这次秋闱考试中的第一名,因此也是给柳家村长了脸。
想到此时冯里正不由的白了一眼冯建仁,愤愤的甩
了甩衣袖,“整个家里,一个有用的东西也没有,哼。”
这话是看着冯建仁说的,怕是傻子也能够听出这是在针对谁。
“我们家至今衣不裹体,饭不饱腹,还不都是因为冯素那个臭丫头!”冯建仁已经是这副田地了,竟然还敢这样跟自己祖父说话。
朱氏哆嗦的私下拽了拽冯建仁的衣袖,小声嘟囔道:“仁哥儿,别说话。”
冯里正正欲要离开的脚步停了下来,回头看向冯建仁,“你说什么,你知道我之前说过什么的吧。”
目光直接戳向了冯建仁,仿佛他再多说两句话,就能直接用眼神烧死他一般。
冯建仁到没有去看冯里正,反而看向门口等待这的冯三狗子,“这是我们家的家事,你先出去。”
听冯建仁这么一说,冯三狗子还有些不太愿意,他虽然无父无母,但年龄上怎么着也是冯建仁的长辈,而冯建仁方才的话,分明就是命令的口吻。
冯里正虽然对这个没考上举人的长孙很是不满意,但他也不会愿意让外人掺和到他们家里的事情里来,于是便朝冯三狗子挥了挥手。
而得到冯里正的指示,冯三狗子便如同得到圣旨般的,连连点头,从院里就退了出去。
冯里正握起了院子里,田氏常用来打人的木棍,似有威胁的对冯建仁说道:“仁哥儿,我说过的吧,从今往后,不准在对你堂妹有任何的污言秽语,你方才那么说你堂妹,是有损我们冯家的家风,家教!”
这话掷地有声,震得在场的人皆是心中发毛。
冯里正这些日子就琢磨着要去冯老二家,跟自己那疏于联络的亲孙女,好好联络一下感情,所以才会这般的维护冯素。
花氏将自己的两个女儿全都搂在了怀里,朱氏虽然嘴上说不出一句话来,但却将冯建仁挡在了自己的身后。
“老头子,你便赶紧去赴约罢了,仁哥儿最近只是心情不好,你又作甚跟个小孩子计较。”
可冯建仁却一副不怕死的模样,大义凌然的将母亲从面前拨开,同威严的祖父对视说道:“祖父,您难道没有发现么,自从冯素搅和了与邱家的姻缘后,咱们家就没有一天太平过。反而二叔家,日日酒顿顿肉,日子要比您这个一村的里正过得还好。那都是凭的什么,还不是您分给他们家的那块泥塘?不然他们怎么可能发家。再回头来看,人家哪有半分的感激!”
话说到这里,冯里正的心里就如同蹿起了一根小火苗,再想想这几个月来,冯素不是上门讨债,就是不顾及他面子的胡来。
可就算如此,平时在村里村外,那逢人巴结自己的,不都是看中冯素即将要嫁给县尉大人么,况且那丫头跟新来的县令大人,那也是有交情的,如此一来,冯里正便再次将那股火憋了下去。
“仁哥儿,你堂妹可能马上就要嫁给镇子上的县尉大人了,以后说话你不要这么放肆!将来你堂妹搬去镇子上,也会多加照顾你的。”冯里正一副正义十足的范儿。
“祖父,您还被蒙在鼓里呢。”冯建仁一副复杂又饱含深意的看向冯里正,眼神中不乏同情。
这眼神看的冯里正怪别扭的,“你这个臭小子,要说什么便快说,吞吞吐吐的没个男人的样子。”
“县尉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