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焦急带着巡警跑回来的时候,却发现情况完全不是我想象的那样,那些原本被混混们拿在手中的棍棒散落在地上,而混混们则老老实实双手抱头蹲在角落里。
以及——
我看向那个多出来的身影。
“太宰先生……?”
我看了看不知为何畏缩的混混们,又看了看神情复杂的吉野顺平,以及被他搀扶着的昏迷着的中岛敦,莫名就有那种上数学课的时候,不小心丢了个笔,等到弯腰捡笔抬起头时,就发现黑板上的内容从一加一等于几变成了完全看不懂的微积分的幻视感。
大概是看出了我的疑惑,太宰先生告诉我他是无意间走到这边的,然后正好发现了中岛敦和吉野顺平被围殴的场景。
于是他出于善心,在好心教育了这一波人后,这群混混终于醒悟,选择回头是岸。
我:“……”一时竟不知该从何说起。
这种理由真的会有人相信吗?
吉野顺平在旁边发出好像被呛到了的声音,捂着嘴狼狈咳嗽着,避开了我的视线。
敦还昏迷着,没有给出反应。
至于那群混混,却连声应和着肯定了太宰先生这种听上去完全就像是不走心的解释,然后十分配合着巡警的审问,等到警车过来时,也乖顺地伸出手被逮捕,一个个上了警车,仿佛迫不及待地想要被关起来般。
这些人的反应都很奇怪。
在我跑去寻找巡警的这段时间里,肯定发生了难以想象的事情,而且大概率是和太宰先生有关。
但是我又觉得,其实没有必要非得打破砂锅问到底,只要他们安全就好。
而之前为了防备出现什么伤势,我在报警的时候,同时也拨打了医院的电话,因此救护车是跟着警车一起过来的。原本我还有些放心不下敦昏迷的事情,在医护人员检查过后,得出结论只是因为过于疲惫才睡着后,我才松口气。
这之后,吉野顺平主动提出来跟着警方一起去警局做笔录。
在他上警车的时候,我注意到他看了眼太宰先生,又看了看中岛敦,嘴唇蠕动,但最后却什么都没有说便收回目光,弯腰上了车。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太宰先生,他双手插在衣兜里,神色平静地看着警车离去的方向,日光下那双鸢色的眼睛像是剔透的玻璃珠,虽然透澈,却也显得冷漠。
但这种状态只持续了不到一秒钟,被我注视的人便反应极快地察觉到我的视线,偏过头来看向我,嘴角微微弯了弯,“夏目小姐,”他一边说,视线下滑,落到倚靠着我身体沉沉睡着的中岛敦。
“需要帮忙吗?”
我毫不犹豫地道:“需要。”
从客观情况来看,我一个人的确无法支撑得住敦的全部体重。除非是打车回去。否则单纯靠我一个人的话,等我把敦带回家后,我自己也绝对会累趴下。
而从我自己的主观想法出发的话,我也不想放过这个由太宰先生主动提出的,可以多相处一会的机会。
我们两个人一起托着中岛敦的身体,朝着我家靠近。
因为有太宰先生支撑了敦的大半体重,我得以腾出手打电话联系了店长,讲明了所遇到的事情,表示大概需要延迟一段时间才能够回店里。店长在电话里得知我跟敦都没受特别严重的伤后才放心,絮絮叨叨地说了些关心语后,表示索性让我和敦明天再来。
最后还叮嘱我说,“感觉最近伊织你有点水逆啊,有考虑去神社里求个转运的御守吗?”
我先是哭笑不得,但再仔细想想自己最近的经历,却又觉得好像的确不怎么好运,最后连我自己都开始迟疑着要不要腾个时间去趟神社。
我对这种神鬼之说原本都是报以无所谓的态度。
大概是那种,如果这种预兆对我有好处的话,就会选择相信,假如是坏的征兆的话,就会走科学主义路线。
可是如今像是穿越这种离谱的事情都能够发生,我的心态也稍微有了些许改变,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决定还是找时间去趟神社。
……说起来。
我抿了抿唇,忍不住用眼角余光看着太宰,心神微动。
就算只是心理作用也好,但是——到时候去神社的话,除了寻求转运,是否可以求求姻缘呢?
“夏目小姐。”
被我偷偷看着的人却突然喊了我一声,然而心虚之下,我整个人都一个激灵,差点将敦从自己身上甩掉,连忙慌张地抓住了敦的手臂,“是、是——!”
结果因为紧张,我结结巴巴之下,最后竟然还破音了。
……完蛋了。
我根本就不敢看太宰此时的脸色,只觉得自己脸都在开始发烫。
“不用这么紧张,只是随便聊聊而已。”
太宰声音里带着笑,缓解了我的尴尬,我庆幸于他没看穿我刚刚的想法,脸部的滚烫慢慢褪下去,虽然还不太好意思对上太宰的视线,但总算能够抬起头来。
“说起来,夏目小姐和中岛君是认识了很久的同事吗?”
在听到这个问题时,我心中一凛,原本有的旖旎心思顿时被我压在了最底下,变得警惕起来。毕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