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筱雨是不是再度有孕,送别秦晨风等人的事情却是再拖不下去了。
几日的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就到了要与他们分别的时候。
虽然并不肯定筱雨是再怀有身孕,楚都不希望让她劳累。欢送宴之前的那些利益过程,楚全都揽了下来,没有让筱雨参加。
他让郭嬷嬷守在筱雨身边,照顾着筱雨。
欢送仪式办得浩大,筱雨人在圣殿后殿,也能听到嘈杂的编钟乐音之声。
前方定然是一派热闹吧。
筱雨心里轻轻叹了一声,郭嬷嬷低头道:“夫人要是觉得吵闹,老奴让人备轿,送夫人到清静些的地方去。”
“不用了。”筱雨摆摆手。
再是清静的地方,这声音她应该也都听得见。
筱雨顿了顿,问郭嬷嬷道:“仪式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会欢乐一整天呢。”郭嬷嬷说道:“一直到天擦黑,才开始开宴。所以老奴说,让夫人往更清静的地方避一避,怕夫人耳朵受不了。”
筱雨还是摇头。
过了一会儿,康康却从前殿跑了回来。
他头上渗着细密的汗,筱雨心疼地招了他过来,道:“大热的天儿,外头‘露’天的地方热着呢,当心晒伤了。”
筱雨让郭嬷嬷拿了清凉祛火的‘药’膏来,自己则拿了巾帕给康康擦着脸上的汗。
康康望着筱雨一本正经地道:“妈妈,爹爹说你不舒服,所以不出席欢送仪式,要等晚上开宴了才会出席。”
筱雨笑了笑,康康关切地问她:“妈妈,你哪儿不舒服?”
筱雨和楚说了,她可能有孕的事情,对外都别说。所以康康也并不知道他可能又要做哥哥了。
筱雨捏了捏康康燥热的耳朵,道:“就是有些不舒服,周身上下都觉得不大对劲。所以我就不去了。”
筱雨问他:“欢送仪式‘精’彩吗?”
“‘挺’麻烦的。”
康康道:“但是爹爹说这些都是必要走的过程,所以再是麻烦也要忍着,总要将这样的仪式完成才行。”
康康坐了下来,郭嬷嬷也将‘药’膏拿了来,给康康往身上搽。
康康不适地扭了扭身子,筱雨轻声道:“别动,外头太阳毒辣,你平日里也甚少在‘露’天下边儿晒太阳,这要是晒猛了,当心身上被晒蜕皮。”
康康便只能乖乖听话,不敢再动,任意郭嬷嬷往他身上抹‘药’膏。
但他还是一脸不适的表情,大概是身上没涂抹过什么东西,天生就有些洁癖的康康有点儿接受不了。
筱雨对他笑道:“这‘药’膏炼制出来没有多少味道,涂抹在身上也就是些清凉薄荷味,闻着不会让人难受。”
“涂脂抹粉是‘女’孩子做的事情,我是男子汉。”
康康强调道。
筱雨正在给康康倒水,郭嬷嬷闻言却是笑了:“老奴给大公子涂抹的也不是脂粉一类的东西啊。”
“那你是宁愿晒蜕皮,还是宁愿抹了‘药’膏浑身清清爽爽的?”筱雨问了康康一句,康康只能撇撇嘴,也不再多话。
“喝点儿水,出了那么多汗。”
康康接过茶盏,将水一饮而尽,呛咳了两声。
筱雨不赞同地盯了他一眼,康康自觉理亏,缩了缩脖子。
搽好‘药’膏,筱雨拍了拍他的肩道:“行了,赶紧着回去吧。你是西岭皇,欢送仪式举办着,你却不在,不好。”
慷慨那个嗯了一声,叹了口气道:“舅舅他们明天就要走了……”
筱雨点点头。
“妈妈,我舍不得。”
康康微微撇嘴:“以后要和舅舅再见,那可就不大容易了。他在大晋,不大可能离开大晋。我在西岭,我也不可能离开西岭……”
的确,真要说起来,康康比她和楚更要孤立一些。身份束缚在那儿,筱雨原本想着等康康大些了,将西岭的权力全部‘交’到他手上,然后她和楚就可以回到大晋。可这般一想,她和楚又是何等自‘私’……
“宝贝,以后你可以和舅舅常常往来通信。”筱雨对康康笑道。
康康微微皱了眉头。
“妈妈,我们不能常常给舅舅他们写信的,大晋的皇帝会忌惮。”
康康蹦出这么一句话来,筱雨委实有些呆愣。
“大晋皇帝要是对舅舅忌惮了,说不定会对舅舅不利。”康康很严肃地分析道:“本来我们和舅舅的关系就足够让大晋皇帝注意了,要是还对舅舅忌惮,那舅舅可能还会失去自由。”
康康托了腮:“舅舅回去就会主动上‘交’兵权,又何尝不是把身家‘性’命都‘交’到了大晋皇帝的手里?要是他对舅舅生了忌惮之心,舅舅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他看向筱雨:“妈妈,我们不能让舅舅陷入这样危险的境地,所以我们以后也不要和舅舅联络了。”
筱雨微微张着口:“宝贝儿,这些话……是谁教你的?”
“没有谁教我。”康康一本正经说道:“都是我自己想出来的。”
“你……想出来的?”
筱雨抿了抿‘唇’。
康康点头,疑‘惑’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