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岭众臣没有想到筱雨竟然突然发难。
筱雨从怀上骐骥兄弟之后,便很少再过问西岭朝堂之事。在骐骥兄弟出生之后,她更是将所有的目光都放在了两个双胞儿子的身上。
西岭群臣断定楚和筱雨是各自分配了任务的。楚和康康关注着前朝,筱雨则只负责骐骥兄弟,完美地平衡着内、外的分工。
所以在筱雨蛰伏一年多时间,在大晋使臣前来西岭之际,却提出这样一条在他们看来荒唐无比的建议时,他们都认定筱雨是不接触朝堂之事太久而在一边“瞎指挥”。
当然,事实并非如此。
筱雨即便是不出现在朝会之上,却仍旧会与楚‘交’流西岭群臣的信息。
如今摆在他们面前最大的问题便是贵族的兵权。
如果他们再也无法养兵,那他们对楚和筱雨来说就真的是再无威胁。
但要找到一个完美的理由,来‘逼’迫他们放弃养兵,‘交’出兵权,的确不是一件易事。
别看每个贵族所养的兵并不多,少的甚至可能只有几十人,多的也绝对不会超过两千,但积少成多,贵族们的‘私’兵加在一起,竟也不是一个让人小觑的数目。
楚和筱雨当然不能允许他们继续存在。
“圣母你、你什么意思……”
武将代表捧着那布帛,看了几行便再也看不下去。
他当然知道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这上面写的可是他们所养的‘私’兵一些不该是军士所为的罪事。
筱雨是早有预谋的。武将代表胆寒的是这个。
如果不是早有预谋,又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丢出这样一份“罪证”出来?
这份“罪证”也不是说丢就能丢出来的,没有一段时间的观察和搜集,会形成这样一份“罪证”吗?
那当然不可能。
武将代表这下已经明白自己是被筱雨利用了,他大意了。
在筱雨说会让飞虎队与大晋比试的时候他收了声,就一切都没问题了。
而他没有收声,反而和筱雨呛起声来。
无疑的,筱雨等待的就是这样一个机会。
这般想着,他的手就止不住地发起抖来,额上也开始渗出细密的汗水。
筱雨冷声道:“我的意思?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我觉得,既然你们的‘私’兵没有丝毫作战之能,那他们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想定了贵族‘私’兵的死刑,贵族武将们自然不同意。
不管‘私’兵人数多还是少,那总归都是他们的‘私’兵。有这样一支军队在身边,即便他们无大用处,但关键时候挡挡刀剑那也是办得到的。
再者,贵族们之间比试也喜欢比一比谁的‘私’兵人数多。这也是关乎面子的问题。
能够豢养得起‘私’兵的贵族,其地位也比一般贵族要让人仰视得多。
现如今圣母想要将他们身边的‘私’兵都给遣走,他们如何能答应?
一时之间,武将们也不等那武将代表出声,纷纷上前表达自己的不满和反对。
楚和筱雨都冷眼看着。
筱雨曾经和楚设想过这样的情形,他们也都考虑好了应对的方案。
他们的打算是,筱雨协助楚,她唱白脸,楚唱红脸,便是磨,也要将这件事情给磨成功。
然而,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的。
还没等筱雨再开口‘激’化这些贵族武将们的不满,坐在上座的康康毫无征兆地出声了。
“我妈妈说你们的‘私’兵没有存在的必要,那你们的‘私’兵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康康还很稚嫩的童声在大殿中却显得尤为清晰。
武将们顿时都停下了说话声,纷纷看向了皇座上的康康。
楚也略诧异地侧头望着康康。
四五岁的小娃娃端坐在皇座上,背脊‘挺’得笔直,目光如炬望着下方‘混’‘乱’的武将。
“我皇,圣母说的也不一定是对的,您不要盲目相信。”
武将们对着康康自然不像对着筱雨一般,出言不逊。对这位佛祖选定的、聪慧异常的西岭皇,他们不敢有半分不敬。
“我没有盲目相信我妈妈说的话。”康康‘波’澜不惊地道:“我也是从头听到尾的,我不觉得我妈妈有错。相反的,如果你们觉得我妈妈说错了,那你们要拿出她错的理由来。”
康康顿了顿,指向那武将代表,道:“我妈妈说,‘私’兵没有军纪,战力太差,没有存在的必要。这是她给出的‘私’兵不需要存在的理由。你们想要反驳她,就要找出,‘私’兵必须存在的理由。”
康康看向那武将代表:“你声音最大,你说,‘私’兵为什么要存在?‘私’兵的存在,对西岭有什么好处?”
一时之间那武将代表如何回答得上来?只能傻乎乎地望着康康,脑子完全无法思考。
不只是他,其他武将都一副愣神的表情望着康康。
不管是脑子不清楚的还是脑子清楚的,他们都对康康这个问题回答不上来。
‘私’兵为什么存在?
难道告诉西岭皇说,他们养‘私’兵是为了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