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家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晚膳时筱雨亲自做了药膳汤奉给包奎堂和耿氏品尝,耿氏的面色瞧着好了些。
和鸣翠回了小院休息,鸣翠在筱雨耳边轻声说着后来的情况。
“……听说莫家六七个人搬了几个装满铜钱的木桶出去,莫老太太脸上还笑嘻嘻的,一点儿没觉得自己被人拿银钱给侮辱了。这之后六少夫人就被大少夫人派人给送回了六爷院子里,用晚膳之前,夫人见着了六爷,大概是和六爷说了些话,六爷脸色挺阴沉的……”
筱雨点了点头,这一堆人一堆事儿都是和六爷相关的,想来耿氏也不会同他说什么好话,他脸色能好起来才怪毕竟论丢人,他才是最丢人的那个。
鸣翠拿了羊角梳,轻轻地梳理着筱雨的头发,轻声提醒道:“姑娘今日可要好好休息,明个儿老爷和妇人要带姑娘去见各位族老,拜祭宗祠,等这项仪式完成了,姑娘就是正经的包家二姑娘了。”
筱雨心不在焉地听着,随意地点了点头。
“姑娘是在想什么?”鸣翠好奇地问道。
筱雨皱了皱眉:“虽说二少夫人的举动的确挺解气的,但我实在想不明白,二少夫人就这般撒出去那么多铜钱,兑成白银,那也不该是个小数目……二少夫人何必拿钱砸那莫家诸人?”
鸣翠笑道:“姑娘不知道吧,二少夫人手上可有钱了,若是论私房嫁妆,咱们府里这六个少夫人,就数二少夫人陪嫁最多。所以那点儿银钱,对二少夫人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
筱雨道:“你倒是只跟我说过四少夫人和六少夫人的出身,其余几位少夫人的出身如何,你却是没跟我说过。”
鸣翠忙道:“姑娘没问,奴婢就不好说……大少夫人和二少夫人娘家都是商户,不过大少夫人娘家与包家一向是有来往的,两家也算是世交,大少夫人和大爷是打小就认识定的亲事。二少夫人娘家富贵要更显赫许多,那会儿与二爷结亲正好是两家有共同生意往来的时候。至于三少夫人,其父是个不出仕的读院,在附近一带都很有清名,三少夫人也是个温柔雅致的人物,平日里都很和气。四少夫人和六少夫人姑娘已经知道了,奴婢就不赘述了。而五少夫人,她却是个官家千金,娘家父亲的官位并不高,至少比起四少夫人来说,那是差得远了,不过五少夫人虽然话不多,瞧着也很清冷,但处事却极为妥当,夫人都赞过五少夫人会做人。”
筱雨倒是想起五少夫人提点莫氏,说包家可以拿“无子”一条来休离六少夫人,只觉得这位五少夫人面上不显,实则内秀。
点了点头,筱雨道:“大少夫人内敛,二少夫人爽直,三少夫人温柔,四少夫人跋扈,五少夫人聪慧,六少夫人懦弱……相较起来,也的确只有六少夫人显得弱人一头。”
鸣翠笑道:“姑娘与几位少夫人都没有什么地方能冲突,保持面上的友好便可以了。咱们在这儿至多不过待个十天半个月。要再往后拖,等回北县的时候怕是太冷,走不动道了。”
筱雨道:“确实如此。”
还不知道那边儿现在是个什么情况,秦招福和陈氏应该已经出狱了吧……
筱雨有些出神地想,鸣翠见她一副思索的模样,想了想后试探地问道:“姑娘是否在心忧家里如今的境况?”
筱雨微微颔首:“我心肠硬,可我爹娘心肠软。别人来硬的倒还好,要是来软的……”
筱雨摇了摇头,低叹了口气道:“我这算是放任不管,行李一收拾便来了平州。仔细想想,其实这样的行为倒是有些不负责任。”
“姑娘不用担心,店里的事情有人盯着,大姑娘也一直帮姑娘看着呢,不会出什么事儿的。”鸣翠拿了件披风给筱雨披上,道:“就是姑娘爷爷奶奶那儿,有些不好处理。姑娘那两个才要从牢里出来的亲戚奴婢虽然没见过,但瞧姑娘对他们如此深恶痛绝,想必那两人也不是什么善人,到底是有些膈应。”
筱雨淡淡“嗯”了一声,轻揉了揉太阳穴,道:“若是摆脱不了,大不了就换个地方生活。我娘应当还好,就是不知道我爹那儿,是不是觉得故土难离。”
鸣翠有些诧异地看向筱雨,问道:“姑娘已经有打算要离开北县了吗?”
“人生短短数十,一直窝在一个地方怎么行?有时间有精力还有那个资金,出门看看这大千世界,也不枉来这世上一遭。”
筱雨略有些喃喃地道,鸣翠前往床间铺床,闻言一边抖着被褥一边笑道:“姑娘是从老太君那儿听了佛偈吗?连‘大千世界’都冒出来了。”
筱雨哂然一笑,拉着胸前搭着的披风带子走到了床边。鸣翠将汤婆子递给她,筱雨摆摆手道:“不用这个。”
“姑娘还是注意下手脚的保暖为好,奴婢认识的一个管事姑姑就是因为大冬日的冷着了腿脚,每个月的小日子都极其疼痛难忍。”鸣翠好言劝道:“最近天气凉得多了许多,平州也是极为冷的,姑娘抱着个汤婆子总也好过些。”
筱雨躺了下去,闭了眼睛道:“这种东西一旦用了,就容易产生依赖性,到时候离不开它。一旦离了,说不定更容易生病。若是觉得凉,我自己会给自己加床被子。天色不早了,你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