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氏这头,听了筱雨院子里来的婆子和小丫鬟的话后,也就大致猜到了自己四儿媳做了什么丢人的事情。这事儿算是家丑,家丑便不可外扬,必然需要她这个当家主母去处置。
在来的路上耿氏便思量开了,这件事情筱雨没有说破,从那小丫鬟回的话来看,自己闺女帮自己认下的这个干女儿可是个心里有块明镜儿的,十分清楚老四媳妇的所作所为;而从那婆子的话来看,她却是有意不点破,要给包家留一份面子的。
毕竟这样的事情传到旁人耳里,包家必然会成为别人耻笑的对象。堂堂包府正经的四少夫人,竟然去搜刮新入府的二姑娘从包老太君那儿得的见面礼,嘴上积点德的会说是包家生意亏损,此举也不过是那四少夫人一时情急所为;那嘴巴毒的,还不定说是包家的人面慈心恶,容不得人呢。
更何况,二姑娘远道而来,除了老太君给了见面礼,其他包家的各位主子可还没正经送上礼来。这让筱雨如何看待包家!
这不是在给惠娘脸上抹黑吗!
耿氏越想越气愤,但再怎么愤怒也还有两分理智压着。这件事情必须要处理妥当,一来不能让筱雨失望,让她觉得包家的人不给她脸面;二来也一定要让老四媳妇儿吃点苦头,给筱雨一个交代。但是,能不把事情真相还原出来,就最好不要将事情真相还原出来包家可是丢不起这个脸,势必还是要将老四媳妇从这件事情里摘出来。
四爷的院子里一片寂静,耿氏当家多年,包奎堂一向尊之重之,府内中馈及大账小情都交托给耿氏处理,包老太君也不是个爱管事的人,耿氏可谓是手握包府大权,赏罚分明,包府内上至大管家,下至烧火丫鬟都对耿氏又敬又惧。
这些年来四爷院子里闹了不少幺蛾子,耿氏看在四少夫人娘家的面子上大多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这么过去了,别说来四爷院子,就是主动要见四少夫人的时候都少得可怜。今儿个却是突然到了四爷院子里来,由不得四爷院子里的下人奴仆惊惧交加。
尤其是今儿那些个跟着四少夫人去了筱雨院子里的丫鬟婆子,她们自动地就将耿氏来此的事情与筱雨这个二姑娘连在了一起想,后背止不住地冒出了一背的冷汗。
这其中,又尤以桂婆子最甚。
耿氏扶着荷曳的手,筱雨和包匀清上前给她见礼。耿氏和蔼地将手搭在了筱雨手腕上将她轻轻拉了起来,笑道:“听说你这边儿出了点儿事,没成想去你院子里没瞧见你人,你倒是上这儿来了。东西可寻着了?”
四少夫人心里“咯噔”一下,筱雨面上却微微笑道:“劳母亲操心了,若是我自己个儿的东西,丢了倒也不要紧,可丢的毕竟是老太君给的见面礼,若是被老太君她老人家知道了,怕是会怪罪女儿糟蹋她一番心意,所以这才急急忙忙地找了起来。我院子里的人七哥问过了,整个院子七哥也让人搜过了,没找着丢的东西,女儿便上四嫂这儿来看看,想着或许是今儿个四嫂来我院子里,她带来的人里边儿有那手脚不干净的,瞧着眼热就给拿走了。”
包匀清适当地在一边搭了话说:“就是筱雨说的这样,这不,正让筱雨她院子里的人给瞅瞅,今儿哪些人去了她院子。”
三个人就这么聊了一番话,压根儿就没让四少夫人找着机会插一句嘴。
此时四少夫人还有点儿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想着自己总归是包府的四少夫人,就算是被知道是她拿了筱雨的东西,那又有什么关系?筱雨这一个外来的莫名其妙认来的干女儿,凭什么得老太君的见面礼?她这也是为了保包家之财不是?再退一步说,她也可以说是她这个做嫂子的帮这个干妹子给保管着财物难不成包家能因为这等事儿休了她?
她爹可是廷尉监!审人不眨眼,杀人如杀鸡!
相比较于四少夫人的淡定,桂婆子可就已经是抖如筛糠了。无他,装着那一套白玉珍珠配饰首饰的箱子是她藏的,藏在她自己睡的那间床的床底下,那下边儿可还藏着她这些年来攒的,从四少夫人手里偷偷蒙骗过来的银子,满满一罐子。她还可以祈祷夫人带来的人搜不到她藏东西的地方,可让她更在意的是,她这怀兜里可还揣着那个金锁头!这要是搜身,立马就能给她搜出来!
桂婆子额上冷汗直冒,她和四少夫人相比起来的确是要聪明两分。她意识到,若是此事暴露,凭着四少夫人娘家的关系,四少夫人也不会有事,但是这件事儿总要找个替罪羊吧……
桂婆子偷偷瞄了一眼耿氏,心凉了半截。
若是她料得不错,想必今儿个夫人是要弃车保帅了……
耿氏眯了眯眼,在四少夫人上前要说话之前开口道:“老四媳妇儿,你就不要张嘴了。”
四少夫人一噎,正要说话,耿氏音量微微提了些,颇有些警告的意味:“你院子里的人你管教不力,还有什么说话的资格!荷曳,带四少夫人去佛堂小耳房,就说是本夫人说的,禁足四少夫人一个月,让她好好反省反省!”
荷曳自然知道耿氏话中之意,迅速点了两个粗壮婆子去架了四少夫人出院子,在四少夫人要开口时拿团了的手绢堵住了她的嘴。
对于耿氏这一强硬的态度,四爷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