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培僵住了。
她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呯呯乱跳,她甚至感觉到了手掌骤凉。
身后的利刃抵在她的腰间,带来刺痛,再推进许些就要见血,再往里,便会扎进她的肾里。
“姑娘。”苏小培脑子一片空白,但她还是试图说些什么。“我不是一个人来的。”
门外有人,在等她,这人若杀了她,也逃不出去。外头的人等得久了,心知有异,也会进来查看。换言之,无论如何,她这会杀掉她并不会捞着什么好处。
苏小培这话的意思很明显,身后的人没说话没应声,却把利刃往前推了推。苏小培痛得呲牙吸了口凉气,不禁往前动了动。
“姑娘,有话好好说,我们万事好商量。”苏小培压低了声音说。腰上的利刃没再往里刺,她只是想
吓吓她,她还没想好怎么动手。可苏小培不敢松气,那人的犹豫,只在于杀掉她们后怎么脱身,是杀了人跑,还是劫持她做人质跑。而要取她们性命,那是早晚的事。
她与冉非泽和秦捕快讨论出的一个设想就是,如若这事真跟常君有关,那司马婉如若不是凶手,便会是下一个目标。
所以苏小培想早点见到司马婉如,她想趁目前她的这个状况打入她的内心,判断她是否真凶,若不是,那她们可以联手布一个局。只是没想到,她来晚了,或者该说不算太晚,却正正撞到了凶手的剑口上。
“姑娘…”苏小培想着该说些什么,却见司马婉如一直冲她眨眼睛。
她已经被劫持了,她还眨眼睛又是什么意思?
“姑娘,我不会武。”苏小培说,“我不知道你是谁,你刚才应门的声音太小我也没听清,所以我不会找到你的。这样吧,你把我放了,我把门外的人支开,你速速离去,我不会找你的,如何?我从未来过司马府,也未见到司马小姐,发生过什么我都不知道
,如何?”
司马婉如狠狠瞪她一眼,她这话是说得不仗义,但苏小培顾不上理她。
可身后还是没声音,只那利刃稳稳地抵着她,丝毫未放松。
“姑娘,你放我进来,是以为来的是丫环,若不应门,怕丫环察觉屋内有异,报了别人,你就没法悄悄离开了。可现在你瞧,你放错人进来了,我是官差,我穿着差服,门外还有同僚兄弟相候,你杀了我,门外的兄弟等久了,自然会察觉不对劲,你如何离开?我很惜命的,你放了我,我没看到你,不知道你是谁,我领了同僚离开,就说屋里只有一丫环在打扫,司马小姐不在。如何?我们走了,你做什么都好,都可安心地悄无声息地离去,谁也不知道你来过。就算…”她顿了顿,“就算司马小姐死在了闺房,也只是再添一桩悬案而已。”
司马婉如恶狠狠瞪她,苏小培仍不理。她声音发抖,恐慌不已。“你是想着与门外之人一拼也有机会?可你想想,真有十成十的把握吗?跑掉是一回事,
他会看到你的模样,日后官府的追捕,多麻烦多危险。你求财而已,杀了官差事情就闹大了。”
司马婉如还在瞪她,苏小培读懂了,那是在鄙视她蠢毙了的意思。可她现在必须蠢,她蠢一点,才会有活路。
苏小培停了一停,身后的人没有动,利刃很稳,还抵在她腰间。苏小培停了一会,压低声音继续道:“杀了我,暴露行踪,暴露身份,后患无穷,或者,放我出去,我帮你引开外面的人,给你留条活路,你选一样吧。”
“你当我是傻子吗?”身后的人终于开了口,却是男声。
苏小培心里一颤,终于知道司马婉如眨眼的意思了,这不是姑娘,是个男人。那声“进来”,是他尖了嗓子仿的。难怪声音这么轻这么低。
这时那男人捏着嗓子道:“放你出去,你便能喊人过来围剿我,你当我傻吗?”
“我不会的,我若如此,你回来寻仇怎么办?我不想死。”苏小培的声音充满惊恐。
“去,让你的同僚离开。”那人押着苏小培的肩,把她扳着转过身来,押到了门口。
他捏着她的肩,捏着生疼,利刃在身后又压进了些许,苏小培痛得冒冷汗,却不敢叫。那人压低声音在苏小培耳边道:“让他回去,就说你要留在这说话。”
“我让他走了,你便不杀我吗?”苏小培讨价还价。
“让他走和马上死,你可以选一样。”这种选择题他倒是学得很快。
苏小培也很想答你当我傻子吗?但她知道她得傻点,她得抓住这个机会。
“我让他走,别杀我。”她答得飞快。
“别露脸,别有破绽,让他走便成。若是让他起了疑心我就要你的命。”
“好,好。我照办。”苏小培很听话,那人押着她,用匕首将她抵在门边。
苏小培把门开了一点,喊道:“阿泽。”
她的心呯呯跳,他能听懂她的暗示吧?
冉非泽很快从院子暗角里走了出来,问:“何事?”
“你先回去吧,司马小姐要与我叙叙话,也不知说到何时呢,你别等了。”
“那行,那我先走了。”冉非泽很爽快地没多问,却又说:“兄弟们还等着吃酒呢,我就不来接你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