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培颦眉思索了一会,开口了:“请问二小姐与大小姐,相貌生得像吗?”她没去看过尸体,不知道那大小姐的长相。
司马婉如一愣,让她说话她反而问起问题来了?她心中不悦,但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不好发作,只硬板板答了:“像。”
苏小培点点头,又道:“二小姐美丽大方,个性爽直,姐姐一定也是这般吧?”
她不说正事,反倒拍起马屁话起家常来了?
众人疑惑不解,司马老爷有些不耐,但苏小培软声细语,姿态放得低,又是夸赞自家女儿的,他心里犹豫,且就忍下了。
司马婉如咬咬唇,冷冷答:“姐姐可比我好。”说完这话,似勾起伤心,最后那“好”字竟哽住了。
司马夫人握住她的手,把话头接过去:“清儿温柔体贴,身子羸弱些。如儿爱武,清儿也闹着要学,
可她身子不好,不能象如儿这般。如儿拜师学艺,清儿在家里也常常研习,这几年,身体倒也大好了些。”越说越伤心,司马夫人的眼眶红了。
“说这些个做什么?”司马老爷终是没忍不住,喝斥了自家夫人一句。
司马夫人被这一喝,闭口再不言。
苏小培也不介意,她点点头,道:“司马老爷,夫人,大小姐与二小姐相貌相似,身体状况、个性和行为举止却是不同。如若丫环来报,说小姐生病了,你们也许最先想到的会是大小姐病了,因为她身体不好,可如若报的是小姐在外头把人打了,你们最先想到的也许是二小姐干的。”
冉非泽轻咳了咳,举例子说别人家小姐在外头打架,真是不得当。
苏小培被他提醒,也知道话里定是有什么不好的,不过一时没领悟哪不好,但她也很快把话转开,继续说:“也不知两位小姐绣花做菜,哪个更拿手。可无论是什么,当事情发生后,老爷夫人能够用对女儿们的了解,来判断这事谁做的。也许不百分百…我是
说,也许十成十的准确,但是有根有据,有一定的把握。”
司马老爷皱着眉头,有些闹不清她说的这个跟案子有什么关系。
“举个不恰当的例子,假如,我是说假如,大小姐很渴望能像妹妹一般好好习武,但老爷夫人不同意,于是有天大小姐便离家了,根据大小姐离家前的行为举止,老爷夫人在去往二小姐拜师学艺的途中就能找到她。而假如一个丫环说家里母亲重病,但府上规矩不准回家,有天这丫环不见了,老爷夫人派人到她家里找,十之八九就能找到,她只是想看看母亲。”
苏小培话说得慢,语速音量充满诱导,大家不觉都认真听下去。
“每一个人,做的事,说的话,都有可判断的地方,他们要去的地方与他们心里的欲念有关。小姐想习武,那去丫环家中是找不到她的,丫环想探望母亲,那去二小姐拜师学艺的地方,也是找不到的。老爷、夫人,寻找恶贼的下落,与这道理是一样的,我们得分清他是小姐还是丫环,才能判断他要去哪里,知
道他要去哪里,才能沿途布局,截堵擒人。”
屋子里静默,众人都不说话,但大家都听明白了,这话说得浅显,但事情都是清楚明白。
司马老爷噎了一噎,最后道:“那如今知道他是谁了,姑娘和大人们又打算到哪里擒他?”
“不,我们不知道他是谁。”苏小培清清楚楚地说:“方才秦大人与冉壮士所说的事,其实只是简单的一条,杀害小姐的,不是那连环案犯。”
这话惊了四座,大家动容惊讶。
秦捕头转头望了过来,他方才那话有这意思吗?他可没说过杀害司马大小姐的不是马征远。
苏小培道:“以往的案子里,罪犯凶残,以羞侮凌辱为目的,而大小姐这案子,一剑穿心,下手痛快,可以说,也许凶手并不想她太痛苦。大小姐会武,没有挣扎抵抗,要么是被制住了,要么是她认识凶手,她不知道他会动手所以没防备。方才秦大人与冉壮士说了许多此次凶手的举动与以往案子不同的地方,我就不多谈了。我只再说一点,听仆妇说,发现小姐的时候,她的衣衫不整,但只是腰带除去,衣襟拉开
,半点肌肤都没有露,所以实际上,衣衫真是只是不整而已,这说明,凶手并不想羞侮她,他要的,就是大小姐死而已。”
司马家的人目瞪口呆,官差们也是万没想到,她居然有这样的猜测。
“这次凶手,与那连环案犯不是同一人。唯一与连环案犯做的事一样的,就是他削掉了小姐的头发。这一举动,说明他想嫁祸。如今悬赏满天飞,人人都知道有个杀人不眨眼的恶贼专挑富家小姐下手。至于案子的细节,应该也与有关我的传言那样——坊间盛传。这凶手听了一二,认为这是一个好时机,他只要照着这案犯的举动,将小姐杀了,削了头发,弄乱衣衫,那人人都会以为是这连环案犯干的,他可以轻而易举地脱身。只是削发容易,凌辱一个清清白白的弱女子却不是谁都能下得了手,于是他学了表面功夫,他觉得这样就可以瞒过去。”
司马老爷咬紧牙没说话,他竟然觉得这个分析很有道理。可如若真是这样,那就是说,并非那恶贼随意挑选下手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