帖的情绪带动着,几乎要被那眼睛里感同身受的巨大悲伤淹没,居然差点要丢脸地落泪。
春见察觉到面前的人挣了挣,摆脱了他的束缚。
幸村完全靠着强悍到可怕的毅力,一手扶着墙壁一手撑着膝盖站了起来,坚决的眼神里像是含着刀尖向己的利刃,绝不让春见拖抱着他回病房。
“走吧,我们回去说。”
回到病房之后,幸村精市终于卸下了力气坐回了自己的床上,可是扒在自己身上的漂亮混血少年眼中仍然含着泪。
——就像是破碎的玻璃反射出来的棱光,隐隐约约照亮了不为人知的过去。
此时的医院极其安静,只有窗外似有若无的鸟鸣声。
幸村为这气氛所感染,语气低沉,“你刚才听到了什么吗?”
春见深深的望了他一眼,被他此刻的坚强所感染,更觉得痛心。“没有。”
幸村精市:“……”
立海大网球部长难得卡了一次壳,张了张嘴,居然不知道是不是该继续说下去。
“但是,你的背影让人太难受了。”
春见微微收拢了手掌又再次张开来,就像是在模拟心脏的跳动。
对方痛苦萎靡到蜷缩起身体的背影唤起了他好几年前的记忆,事实上这间医院本身就已经唤起了春见不想回忆的过去。
银发少年目光远去,低声说道,“从小我和父母哥哥,生活在俄罗斯。”
从小到大,春见春马,也是马特维·尼基福罗夫,一直是同龄人眼中最优秀的天才,他的哥哥是全世界有名的花滑运动员——维克托·尼基福罗夫。
而他继承了他哥哥优秀的运动基因,完美的平衡力和出色的反应力,无论是什么运动,他上手的时间都比其他人更快,在运动这方面可谓是触类旁通,但他的目光从来都没有停留在这些运动上面。
他唯一的目标就是要超越他的哥哥维克托。
仅仅是国小三年级,他已经能够打败了同年龄段所有对手。
但天不遂人愿,在那一次冠军之后小春见毫无预兆昏倒在了滑冰场,送往医院后被确诊了一种罕见的综合症,具体症状表现为在不能接触寒冷的东西,不能长久时间待在冰冷的环境,惊蛰,头疼脑热,浑身无力,重则寿命减损。
这对于当时的小春见来说,可谓是晴天霹雳,父母为他召集了全世界最顶尖的医生和脑力,但这一综合症几乎找不到任何可以解决的方法。
因此,春见从寒冷的俄罗斯来到了日本,甚至在冬天的时候还要到日本地理位置最好、纬度最低的冲绳度过寒冷的冬天。
尽管对方已经努力用轻描淡写的口吻来描述,但幸村依然感觉到心神震动。
这是一种感同身受的哀伤和愤怒。
什么啊,这是神明开的玩笑吗?
最喜欢的事物却再也无法触碰。赋予无与伦比的天赋,却在顶峰时残忍收回,连存在的可能性都否定了。
总有大人觉得时间能够抚平伤痛,但事实上却并不是这样,有些能够烙上灵魂的钟爱是不会因为时间而被磨灭的,甚至会因为无法得到和已经失去而变得更加沉重,变成更可怕的执念。
幸村深深的目光拂过了银发少年的面容,目光深处仿佛穿越了时间。他比自己还小,遭遇这些的时候年龄甚至更小。
仿佛能够看到从小就展露出惊人天赋的银发漂亮小混血孤独地坐在滑冰场的外面,失落地看着原本同伴的身影。
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光是代入一下就已经令他无法忍受了。
怪不得。
而对春见来说,他是春见的过去,春见是他的未来。
命运,未免也太过于残忍了。
还没等两人沉默多久,病房就被人给叩响了,来人正是这家医院的一位有名医生。
幸村混乱的心绪渐渐平复,眯着眼睛分辨了一下对方白大褂上挂着的金边铭牌。
不是他的主治医生,但在这家医院同样非常有名——忍足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