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霄改完微博名之后,根本不在乎网络上的杂音,而是驱车去了邻市。
“就是这里么?”
他来到一片陵园。
陵园的入口处需要登记姓名,季霄捏了个诀轻松进入,通过改变周围磁场将自己的身形隐匿。如此一来,就算是查看监控也根本发现不了他。
昨天在西餐厅时,季霄没将张名拓肩头的怨气除去或是吸收,因为他已察觉到,缭绕在对方身侧的怨气只是“枝叶”,并非“根源”。
“好重的怨气。”
季霄站在一块碑前拧起了眉。
明明尸体已经被焚烧,骨灰盒也掩埋于地下,怨气却能穿透地面,冲天而起,让周围的这一方天地都氤氲着黑色气息。
人若是在极大的痛苦与不甘中死去,的确会在死后留下怨气。可怨气深重到眼前这种程度的,实在少见。
若是放任不管,再过上一段时间,恐怕整座陵园都要受其波及,到时候不知道会在人间惹出什么乱子来。
季霄摸了摸下巴。
他虽然懂得化邪恶之气为己用,但是以此刻的修为,并不适合吸收这种类型的怨气。
“强行驱除么?”
季霄伸出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在空气中一抖,凭空出现一张符纸。
吸收不了,并不意味着无计可施。只要布好阵法,借助符咒照样可以将它们通通消灭。
只是如此一来,免不了要在陵园里闹出动静。除此以外……
季霄想到当时在张名拓身上见到的怨气模样。
虽然还没有成型,但他能感觉到是一名尚未出生的婴儿,而且是与张名拓有关的婴儿。
季霄缓缓将符纸收了回去。
怨气的确对人间有害,是不该存在于这世上之物,修道之人理应出手将其除去。
但是,设法弄清它们诞生的原因,有时候也同样重要。
季霄身形一闪,离开了陵园。
讨伐恶人向来是大快人心的一件事。然而,若是众人眼中的恶人面对诸多攻讦毫无反应,那便难免显得无趣。
对于季霄的攻击正是这样。
从清晨到日暮,网友们围着季霄,高高在上的劝诫有,肆意尽情的辱骂也有,季霄除了改掉微博用户名并无任何反应,甚至娱乐圈的媒体记者们也完全打探不到他在做什么。
就在大家伙儿渐渐感到疲惫,以为季霄打算装死到底,骂声终于弱下去一些时,微博用户“仙尊季霄”发布了一条新微博,是对张名拓的回复。
“感谢关心。我仍然是上次那句话:我能感觉得到,缭绕在你身侧的怨气已经愈发深重,想必你本人很快也会有所察觉。若是你愿意公开忏悔认错,我不介意出手帮你一次。”
于是,网络舆论又一次沸腾了。
云水观。
这座道观坐落于淮州市与邻市边界处的一座高山上,香火极为旺盛。它经历过数次战火而免受波及,已有几百年的历史,在华国所有道观当中都颇有名气。
夕阳西沉,来这里上香祈福的客人们终于散尽。年方十二的小道士正要关门,却发现道观的门好像关不上了——关门的时候,不管他用多大的力气,都不能使观门完全紧闭,仿佛中间卡了根看不见的木桩似的。
咦,这是怎么回事儿?
小道士挠了挠头,这时,他看见一名身着黑色风衣的青年男人走来,那人长得相当好看,天然让人生出好感。
小道士露出一个微笑,主动开口道:“施主是来上香祈福的吗?我们这儿已经到了闭观的时间了,还请施主明日再来吧。”
对方彬彬有礼道:“我并非是来上香的。”
来人正是季霄。他离开陵园后直接驱车赶来云水观,至于微博上的事,路上回复了张名拓之后就没有再关注。
小道士不由问道:“施主不是来上香的,那是有什么事情呢?”
季霄微微一笑:“我希望可以在云水观购买一些七星符纸。我身上没有钱,不过,可以用一些物品同你们交换。”
小道士听完皱了皱眉,面露不解道:“七星符纸?那是什么东西?我从没听过。”
季霄早有预料,他从袖中摸出一张符纸,往前一伸道:“可否请小道长替我将它转交给观主?”
小道士下意识地接过来,然后挠了挠头,有些为难道:“观主这个时间应该正在打坐,我可以帮你去问问我师父,请施主在这里稍候吧。”
“麻烦了。”
季霄道了一声谢,见小道士转身匆匆往里跑,他随手往天上一指,巨大的雷声顿时在山间响起,惊起林中无数飞鸟。
如果里面真有什么修道人士,应当会出来见自己一面。
云水观内,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立时睁开眼睛,看向外面的天色。
“这道雷来得不同寻常。”
“莫非是引雷之术?”
老者的面色变得凝重起来,引雷术不是普通修者能够施展的。他停止打坐,略整衣容,从内室走出。
出来时正好听到小道士与其师父的对话。
“七星符纸?为师也不知。”
“观主打坐不可被打扰。你去告诉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