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周围的声音,白茶倏地抬起头来,瞳孔也朝操场上的红色塑胶跑道聚焦。在场的男女生运动员衣服颜色不一致,她很快就从一群男生里找到了唯二的女生。
然后视线落在那个一马当先的极速奔跑女生身上。
一瞬间的瞳孔紧缩与浑身紧绷,白茶的眼里也冒出不敢置信的神情,但她潜意识的抵触还在为自己做自我安慰:
“呵呵,肯定是男生们为了保持体力才放慢速度,聂雪这个女生真是心机,为了获取所有人的关注居然不管不顾冲了出去,也是,反正她半路肯定会放弃。”
白茶鄙夷的语气却没得到周围同学的赞同,反而遭到了阴阳怪气的唇齿相机:
“呵,我参加了三年男子一百米的比赛,聂雪开跑的速度比男子百米决赛里的速度还快好吗,不懂就别装懂。”
“一直以为上官很强,没想到有一天会被一个女生碾压,完了,他在我内心的形象一下子都失了光彩。”
“即便她中途退出,至少她这一刻是真的帅,呜呜呜,我从没想过有女生可以帅过上官!”
“我觉得要是她参加女子100米,金牌也就没他们班陈凌什么事情了,大概是为了班级能多拿几块金牌才报的5000米。”
白茶听到旁边人的话,气到肺疼:
“上官才是我们班级的运动员,你们脑子清醒一些好吗,聂雪可是害上官摔跤的那个恶毒女生啊!”
然而班级里的人却似乎根本听不见她的话,反而一个个胡言乱语:
“比赛第二友谊第一,上官是我们班的也不妨碍我为聂雪加油,同是女生心里就是爽快。”
“其他班也有人在给聂雪加油啊,反正谁跑第一我爱谁!”
“女鹅加油,妈妈爱你!”
狂热粉大部分都在围堵聂雪的时候被反霸凌了,聂雪手里还掌握着威胁他们的照片,因此听到这些墙头草的发言并不敢反驳。
有几个爱集体的同班同学虽然也觉得为其他班级加油不太好,但内心也是十分佩服聂雪在场上的表现而没有发言。
于是白茶耳朵里几乎充斥的都是对聂雪一面倒的疯狂赞扬。
她忍不住咬紧了自己的后槽牙,几乎要把两颗大磨牙咬碎的狠劲,手指尖也下意识掐进了掌心肉,直接把那块嫩肉掐出了血痕。
眼角死死盯着聂雪的时候,白茶的眼里溢出近乎实质的嫉妒、恨意与疯狂。
那一丝丝迅速攀附眼白的红血丝里,更泛出了对聂雪最深的诅咒怨念……在白茶看来,说不定聂雪跑这么快下一秒就会原地摔倒或者脱力退出,然后被刚才那些对她崇拜的无知同学重新鄙夷唾弃。
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聂雪的脚步却依然稳健的迈动。
超,超过去啊啊啊!
上官井,难不成你到现在还在让她不成?
潜意识里,白茶不信聂雪一个女生会跑在一大群男生面前,即便眼睛里看到聂雪身后除了上官井、傅寻还有其他男生与女生,她也下意识告诉自己那是迫于两位大佬的威压,他们不敢朝前跑。
于是她只能在内心怨毒诅咒聂雪快倒下,最好摔得头破血流……
可惜上天听不到她的怨毒咒骂,聂雪一路遥遥领先,虽然与第二名差距不大,但一直保持第一。
“请不要放水好吗,你们难不成都不要男性尊严的吗?”
白茶终于忍不住放声尖叫了起来,声音里的歇斯底里与她平时小白花的模样大相径庭。
尽管现场的喝彩声很多,白菜的声音还是被跑到看台附近跑道上的上官井听见了。
然而上官井并没有因为白茶的尖叫更快速地前进,因为他现在的速度,已经是能力范围里最高。
如果现在冲刺追赶,可能之后会脱力而被第四、第五甚至第六超越。
上官井的脸色被白茶的激将法刺激得成了猪肝色,然而他却毫无办法……与白茶一样,上官井的眼睛里冒出名为嫉妒与不甘的情绪。
这情绪的来源属于傅寻。
但除此之外,上官井眼里还夹杂着震惊与羞耻……他原本以为常年锻炼的自己来参加5000米,势必会赢得冠军叫聂雪清楚傅寻不过是个弱鸡。
残酷的现实却告诉他,辛辛苦苦加强训练到运动会,自己却跑不过傅寻……甚至还跑在聂雪身后。
他也想骗自己那是他见聂雪一个女生跑步在让她,傅寻也是君子风度没追上去,可惜学校的跑道一圈400米,他们三人在奔跑中已经超越最后一名两圈半,就连上次运动会第二名都落后他们半圈。
这是所有人真实的水平,他上官井的骄傲更不可能允许自己输给一个女生。
残酷的现实认知下,上官井的精神本就紧绷到质壁分离,他的本能也让他用运动驱散负面思维投入比赛,白茶的声音却不合时宜插了进来,瞬间如一把带着倒刺的尖刀捅破他的神经,叫他瞬间直面现实而狼狈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