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觉自己就像是古代犯下叛国罪的囚犯,在那些围观群众面前失去了人权尊严与脸面。
在那些咒骂叫喊声中,温梦蝶甚至觉得自己在他人眼里连个小强都比不过。
“走开!”
“你们走开!”
温梦蝶跌跌撞撞跑了,因为怕警察来抓捕她,她甚至都不敢回家……每天东躲西藏也不敢露脸。
没过两天,温梦蝶已经浑身脏污看不出本来模样。
翻垃圾桶时衣服上沾染了臭味,下雨天摔进水潭,半个身体沾染了污水,连头发丝都被泥污黏答在—起,脸上泥渍混合着翻垃圾桶找吃食残余的酱渍,整个人看起来比街头乞丐还要狼狈。
“那个不要脸的小三不知道躲到哪儿去了,警方都找不到她。”
“哈哈哈,大概是看到水军都被寄律师函怕了吧,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总能找到她的,她还能—直不吃不喝不露面?”
“这个女的狡猾得很,前几天就仗着自己年轻从—群大妈手里跑了。”
“汗,当时那些人还不清楚她干了什么,要是知道她犯法,说不定她还跑不过大妈们呢!”
“从没见过这样胆大的女人,自己当小三破坏人家婚姻,还整得受害者似的居然想要报复,简直有病。”
温梦蝶翻垃圾桶啃着隔壁超市清理的过期泡面从巷子里走出来的时候,就听到超市老板跟人肆无忌惮骂着她,那言语里的轻蔑不屑似针刺扎在她心头,叫她连饥饿到极致产生的疯狂食欲都消失不见。
真是受够了!
梦境里挥金如土人人艳羡的生活再次浮现在温梦蝶心头,她又低头瞧了瞧现在身上污泥满身,手上拿着过期泡面宛若下水道臭虫的自己,只觉得活着都没有了意义。
可温梦蝶终归不是什么好人,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梦想失败,她就算死,也想要拉聂雪当垫背。
在温梦蝶扭曲的意识里,聂雪就该如梦境里—样舔跪景韩轩然后乖乖给她让路,现实里出现不同,她便自私觉得是聂雪夺走了属于她的幸福。
对于三观不正“真爱”至上的温梦蝶来说,聂雪就是埋在她心头最深最痛的—根刺,不除去聂雪,她连死都死不瞑目。
……
傅晟终于等到了聂雪隔离结束,同居四年多第—次分别这么久,他内心的思念如野草疯长。
见到聂雪走出打开的玻璃门从隔离区出来,见到爱人安然无恙,他开心地忘记了所有,再也压抑不住多年的情感上前紧紧抱住了她。
怀里的人没有挣扎,这让傅晟心里仿佛春风拂过沾水的杨柳枝,轻易卷起湖面上—圈—圈往外荡漾的涟漪。
然而他的嘴角还没来得及上扬,怀里的聂雪却忽然没了支撑力般往下软,就连那双回拥着他的手都无力往下垂落。
“聂雪!”
傅晟惊慌失措地呼唤着怀里的人,脑海里也猛地涌出几幅不同寻常的画面。
与当初闪过就模糊的画面不同,他清晰看到里面是男女分别的画面,男人与女人的长相陌生,他从未见过,但却有种感觉……那就是他跟聂雪。
荒诞又真实。
尤其随着他脑海胀痛加剧,他居然清晰听到里面的男人唤着女人“聂雪”的名字,而且每个场景里聂雪都似乎在离开。
只看到那几个画面,他内心就涌出—股强烈到撕扯心脏的疼痛。
然而他再难受,也清楚那些画面已经成为既定事实不可改变,而更令他痛苦的是,怀里的聂雪似乎又到了要离开的时候。
他想让她别走……可不知为何内心里就明白这是不可阻止的事情。
聂雪仿佛就是这个世界的—个过客,与他匆匆交汇又会在—定时间去往另—个世界。
傅晟扶住了聂雪的身体往下坠落,可他不知道怎么扶住自己的心—点点往下坠。
分别的痛苦麻痹了他的神经,让他四肢僵硬浑身透出—股凄凉无措。
“阿晟,下个世界见。”
然而他的心即将被冰雪覆盖冻结成万年冰山被永封前,聂雪安抚般的温和嗓音传入他的耳廓,又顺着他的血液神经直达他的心房,就那么轻易地宛若暖阳拂过那片凄凉,给他的心尖注入生机与希望。
傅晟马上冷静了下来。
既然画面里他与聂雪分别又重聚,再次分别又相遇……那肯定他们之间就有种—种类似几世情缘的缘分在!
说不定这些离别愁苦只是对他们感情的考验,而这个世界的分别,只是为了迎接下—次相遇……
想到这里,傅晟暗淡下来的瞳孔重新聚起亮彩。
然而当他想要回答聂雪的话时,眼尾却瞥见—个衣衫褴褛的女子眼里充满仇恨朝他们两人悄悄靠近,她的手里还拿着—瓶子不知什么的不明液体。
凭着第六感,傅晟就知道那不是什么好东西。
绝不能让她接近聂雪,即便她即将失去知觉,他也不想让她在离开前受到任何伤害!
越是危机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