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的场面是石蜜无人问津。
可实际上一进西市就有人盯上了他们的袋子,一问是石蜜直接开口十钱一斤。
阿布打了一个哆嗦,激动的。
在他印象里石蜜不值钱,往常货郎都不愿意收,因为重带走不容易。
他仿佛记得去年他阿妈拿一大块石蜜才换来一根针和一团线,就这样阿妈都很欢喜觉得自己占大便宜了。
十个大钱,再一想表哥家里堆放了起码近千斤石蜜,阿布忍不住摆弄手指算表哥能赚多少钱。
他才刚算完十根手指就算不清了,只知道表哥一下暴富了。
他很羡慕,表哥有了钱就能去山下买块地,在山下拥有一块地对于阿布还是很有吸引力,他看中的阿妹就被他阿爸阿妈强嫁到山下,他那时候想他要是在山下有块地,一定能娶到心爱的阿妹吧。
十个大钱高价似乎并没有让表哥心动,表哥领着阿布继续往里走,又有商贩出价了,这回是十二个大钱。
阿布心跳加速,人也跟着晕乎乎,再想到这么多年便宜卖给货郎的石蜜,阿布很是心疼。
早知道城里人稀罕石蜜,他就挑着石蜜来城里卖了。
就这样走一步就有人出高价,一直出到了十六个大钱,表哥终于心动了。
跟商贩谈好价格,一听表哥家里还有上千斤,立刻大气表示愿意派人去拉出来。
可惜他们这些部落都不允许陌生人进入,表哥一口拒绝了,最后定下在山下那个村子附近的官道交易。
阿布将两麻袋石蜜搬进商贩商铺里,这才发现商铺很热闹,也不只有他们来卖石蜜,来卖的人还不少,只是有些人带来的并不多,像他们这样背着上百斤的还是很罕见。
这一点阿布一直没能明白过来,直到回去的路上阿布才知道这是那口锅的能量。
不是谁都能买到一口久烧不坏的锅。
阿布心中疑问还有很多,回到部落将所见所闻告知族长后,阿布罕见对部落生活厌恶起来。
见识过城里的繁华,就再也无法忍受这种日复一日山中枯燥生活。
他开始想念那美味的汤饼,想念那双端着碗的白嫩小手。
又过去一个月,阿布再也忍不住,再次翻越几座山去寻找表哥。
明明很难的山路,他却越走越轻松,就好像有什么束缚一下子不存在了。
表哥要娶亲,据说看中了山下那座村子村长的女儿L。
表哥为了表示对女方的重视,还花钱在村子里建了一座三间大瓦房。
阿布觉得表哥哪里不一样了,却想不明白。
一听阿布想要进城的来意,表哥倒是乐意帮助,可表哥认识的人也不多,最后求问岳父家。
表哥岳父是村长,消息比普通人灵通。
当即指了路,“朝廷准备远征,远征需要不少货物,最近几年广州府开了不少坊,一直在招人,你表
弟若是想要进城(),可以考虑进坊。
阿布一听一口答应下来⒗(),他再也不是那个糊里糊涂过日子的山中青年了,他想在城里立足,想过上好日子。
两日后阿布被带往广州府城。
表哥妻兄是汉人,姓严,叫严从文。
严从文并未把他往城里带,而是直接去了城外的海港。
阿布对大海并不陌生,但是从没见过如此忙碌的海面。
海上如织一般的船只密密麻麻,就好像看到了穿梭在城里的马车一样。
当阿布看到港口那巨大仿佛看不到头的巨船时整个人都惊呆了。
“傻小子,以后有你看的时候。严从文拍了拍他的肩,将他领进港口一个围起来如城里坊一样的地方。
大门口有人把守,壮汉腰间别着刀,看着威风十足。
阿布很羡慕,这样一把好刀,能得到一件他死也瞑目了。
两人都没有傻愣愣往里面直闯。
严从文领着他等候到一旁去,这边已经有人在等候了,一个个都很年轻,最大也就二十四五模样。
阿布只跟着严从文出来找活,并不知道他带他来这里作何。
便拽了拽严从文的衣袖,用当地语询问,“舅兄,我们是不是来错地方了?”
这里戒备森严,看着不像是做工的地方。
严从文用肯定口吻回道:“没来错。”
严从文像是要说服他,“你不是想要出人头地吗?敢不敢下定决心?”
阿布没有迟疑,肯定点头。
部族里的汉子就没有退缩地。
严从文满意拍了拍他肩膀,“去做工每日赚几个大钱有什么用,真男人就该出人头地。”
他看了一眼防守森严的大门,小声说:“我已经打探出来了,这家是城里大户杜家的生意,专做丝绸,杜家半个月前从船厂提了十多艘船,现在在招愿意出海的船员。”
他伸出五根手指,“只出一趟海就给这么多工钱。”
阿布张了张嘴,“五百钱?”
严从文鄙夷他没见过世面,“是五贯!”
“五贯还是出海前给的安家费,若是安全归来会再给十贯,若不幸遇难,这钱会给其家人,还愿意给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