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祁家是有怨念的。
他们要是不心大,不会牺牲祁宓。
可不管是祁宓还是祁聿,都撼动不了家族的决定。
这一次被牵连,她就是不用问,也相信他们已经后悔了。
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这样折腾。
真以为权利那么好攀附的。
也不知道祁宓进了牧家,给祁家带来什么好处……
祁家人要知道席杳想的,肯定会嚎啕大哭的表示:什么好处都没有!
因为好处还没落实,所以,祁家那真的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其实,就算是好处落实了,那又如何,还不是一锅端。
“好了,”见她怨念丛生,周戎哄着安抚道:“不管怎么样,我可以跟你保证,祁宓不会死!”
这个是最好的结果了。
席杳闷声“嗯”一下,觉得人没死,以后就能有另外的安排。
她就算再受宠,也不能罔顾律法。
“我们吃点东西,然后进宫看看,那么多人要审判,事情多了!”周戎提醒说。
只想看热闹的席杳好整以暇的取笑道:“事情多的人,是你!”
她就是八卦一下,凑个热闹。
周戎没回答,却伸手狠狠的把她还没收拾好的头发揉乱了,连脸都看不见了。
“你太过分了,”她掀开头发抗议着。
“让你得意!”周戎怼的席杳哑口无言。
她是真的幸灾乐祸。
这么大的事情,牵连甚大,周戎怕是在年前都忙不完。
夫妇两个的拌嘴,就跟调剂品一样,谁也没当真。
等出门的时候,两人又和好了。
从一开始就目睹了的阿槿跟阿桑茫然的对视了一眼,觉得难以理解。
她们之前还怕老爷跟夫人真的会闹起来呢。
结果,两人闹着闹着就好了。
太离谱了!
大约是两人的表情太过诡异了,让路过的月娘看到了,顺嘴问了一句,两人就你一句我一句的把自己的担心给说了出去,把月娘逗的乐不可支!
“等你们成亲了,你们就知道这夫妇之间的小情趣了!”她调侃了一句,然后去找儿子去了。
周戎现在忙,阿重一个孩子,带着不方便,所以阿重没跟着,一直留在家里的。
因为身份区别,阿重就是看到砺少爷也不敢往前,也不知道这一次来将军府是怎么了,两人反倒惺惺惜惺惺了。
阿重现在都住到砺少爷的院子里了。
这对月娘来说,是个欢喜的事情。
。她就怕儿子吃白饭,让人觉得没用。
主要是将军府里有用的人太多了。
她好歹还能在厨房里将就,她儿子就真不行了。
如今,跟着砺少爷是最最好的。
被调侃了一句的两个姑娘对视了一眼,立刻都羞红了脸。
不知道这一茬,又把儿子丢在家里的两个人,坐在马车里,看着街上人来人往,并没有被影响到的百姓,心里各有所思。
“昨晚那么大的事情,竟然都没有影响到,今天就恢复了平静!”席杳只觉得不可思议,更觉得牧晋所谓的谋反,跟儿戏一样,陶醉的只有他自己。
不,陶醉的是他跟被他忽悠的。
三月,初春。
南凰洲东部,一隅。
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新章节内容。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
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
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
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
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