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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伤(2 / 3)


这是要置她于死地!

冯盎在赛马时受伤,冯贵妃必定要找人算账,她要拉拢兰陵长公主,即便知道是令狐湛所为,也不会与长公主府为敌,到头来只会迁怒于她,虽说她是良民,但冯贵妃是什么人?要弄死一个举目无亲的孩童简直易如反掌!

这里面的关窍令狐湛一清二楚,他得意地看了一眼冯盎,高声道:“冯八,这回让你受点苦,改日我送你几个美婢赔礼。”

说完,他一踢马腹,朝着前面的流霜白追去,不一会儿,两匹马你追我赶,齐头并进。

眼看着终点近在咫尺,蔺知柔抿了抿唇,慢慢直起身子,用尽全身的力气拉住马缰,缰绳在她掌心摩擦,生生磨掉了一层皮,她忍着剧痛关不松手,总算把马速降了下来。

令狐湛从她身边经过,饶有兴致地瞥了她一眼,不得不说这小孩生得极好,面无血色倒添了股弱柳扶风的美态,他微微眯了眯眼,只可惜这颗漂亮的头颅怕是保不住了,不然能弄进府里做个娈童倒也不错。

蔺知柔瞥见他毒蛇一般的眼神,咬紧牙关,松开缰绳,冯盎摔伤,她不可能无虞,与其交给冯贵妃处置,倒不如自己坠马搏一线生机,如此一来,皇帝问责东宫也有话可以交代。

权衡所有利弊之后,这是她眼下最优的选择,她当然也害怕,但是她不会让这种无意义的情绪干扰自己的判断。

她抬袖擦去眼前的汗,咬咬牙,两手在马背上一撑,翻身从马背上滚落下来,

从马下坠落的那一刹那,她竭力保护好脊椎,克制住本能,不用手去撑地,落地时让左前臂与身体保持平行。

虽然提前将马速降了下来,但是从奔马上坠落下来仍然受到极重的冲击,蔺知柔清楚地听见骨头折断的声音,然后一阵剧烈的痛楚从手臂上传来,巨大的惯性让她往前滚去,好巧不巧先于令狐湛滚过了终点线。

令狐湛方才将她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既惊且怒,惊的是这竖子竟有壮士断腕的魄力,怒的是他一番算计,最后还是叫她赢了马去。

他一不做二不休,扬鞭在流霞骠的臀上重重抽了一下,黄骠马吃痛,四蹄腾跃,从倒地不起的蔺知柔身上一跃而过,马蹄擦着她的右肩,将她的衣裳扯裂,皮肉擦下了一大片。

蔺知柔的肩膀顿时一片血肉模糊,鲜血大量渗出,洇湿了白衣,她眼前黑了黑,疼得意识有些模糊,豆大的汗珠滴落下来,生理性的眼泪不断往外流。

她用力咬着下唇,不能晕,她要保持清醒,至少要醒着看到韩渡,免得他做出什么无可挽回的事来。

令狐湛过了终点,勒住缰绳,从怀里取出那方风字砚扔在她身边,冷哼了一声,一言不发地转身走了。

蔺知柔仿佛等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其实只是片刻而已,她隐约看到有人疾步向她奔来,她的眼睛有点失焦,只能看见一片模糊的光影。

“蔺七郎!蔺遥!你没事吧?”她听见一个稚嫩的声音带着哭腔喊她,想了想,认出来那是张十八郎的声音。

她努力张开嘴:“无碍……”

她不说还好,一开口反而招得张十八郎放声大哭起来,蔺知柔扯了扯嘴角,听这架势她差点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教习和侍卫们都围着冯盎,她这边一时没什么人关心,只有张十八、崔十一等几个同窗带着奴仆跑过来,一帮半大孩子哪里见过这阵仗,都有点懵。

这时一个沉稳的声音在她耳边道:“腿能动么?你别怕,我已经遣人去药藏局请医官了,你撑得住么?”

这声音介于熟悉和陌生之间,她仔细想了想,才认出那是四皇子,她轻轻点了点头,哑声道:“有劳四殿下……”

她试着动了动身体,着地的左臂是肯定折了,右肩被流霞骠的蹄子蹭掉一层皮肉,流了不少血,但是应该没有伤到筋骨,好在脊椎没伤到,两条腿也能动。

四皇子方才见她目光涣散、面色煞白,以为她凶多吉少,这会儿见她神智还算清醒,不由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四皇子忽然被人一搡,一个模糊的人影出现在她视野中,虽然看不清那人面容,他也没开口,但是蔺知柔刹那间认出他是韩渡,心里不觉一松,嘴角也微微翘了起来。

韩渡赶回东宫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倒在血泊中的这一幕,她的半边衣裳已经被鲜血染成了红色,血色与她煞白的脸色对照鲜明,看着触目惊心,韩渡只觉耳边轰得一声响,一股血气直往上冲。

他跪下来看着蔺知柔瘦小单薄的身体,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变成这样,他走时明明好端端的,才过了两个时辰,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他是闻知消息后从宫中骑马赶来的,连腿伤都不顾了。到了东宫门口他也没下马,一路长驱直入,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他紧紧抓着马鞭,勒得指节发白,鞭柄上的宝钿嵌进手心也毫无知觉。

韩渡一言不发地看着蔺知柔,然后站起身,向校场上扫了一眼,很快锁定了那个着红衣的身影,令狐湛正混在围着冯盎的人群中看戏。

韩渡腿伤未痊,左腿还夹着木板,一瘸一拐地就要去找令狐湛算账,蔺知柔一见他起身就知道他要做什么,也顾不上肩膀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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