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人顿时毛骨悚然,被那双凛冽的眼眸时锁定莫名有种胸口一窒的感觉,哺乳动物天生的危机警报疯狂作响。
如果是与悍匪交手过的老练刑警,此时大约会明白自己在直面杀意,但这个人只是刚从学校毕业的新人警察,在别人眼中,就是他不知为何脚一软,仓惶倒退一步。
而就在这一步之间,他手中端的餐盘因为失去平衡,导致汤碗向一侧倒去,最终直接泼在了降谷零的肩头。
就连他本人也不明白到底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狼狈的反应,等回过神来的时候,金发的青年已经站起身来,伸出两根手指捏着自己的袖口扯平,让饱浸热汤的布料不要紧贴肌肤,面无表情地问道:“你是什么意思?”
周围的人都在看热闹,似乎对于还没有正式开学的第一天就见识到吵架感到十分兴奋,但出于不愿做出头鸟的集体意识,没有任何一个人上来劝架。
影山步也没有料到这人竟然这么软脚虾。
他被人打扰吃饭很不爽,来找茬的人竟然当着他的面骚扰他的好友让他不爽加倍,而这人嘴里说出来的不堪入耳的屁话又是些究极政治不正确的歧视言论,更是让他鬼火冒。
他承认可能有些迁怒了,也在耳濡目染下被前监护人带坏了一点点,但他毕竟什么也没打算做。
在拥有能力时才更要克己,否则沉溺于毫无节制的力量中就会迅速滑向自我毁灭的深渊,而这一点恰好是许多案件产生的源头。
影山步跟系统窃窃私语道:【我这算不算传说中的虎躯一震,浑身散发出王霸之气?】
系统如果有眼睛的话很不介意给自己的宿主翻个白眼看看,冷漠道:【不,我觉得只是他脚滑了。】
雀斑男见到周围人都在注意自己,而他一来落了下风,二来又不占理——嘴上的骚扰没有实据,很容易就会化作空气里的一阵轻烟消散在闲言碎语之后,但是将饭菜泼洒到人身上就是另一回事了。
他脸涨得通红,连地上的碗都顾不得捡起来,狠狠瞪了一下降谷零,不知道因为什么连那黑发青年的脸都不敢看上一眼,就转身大步走开了,背影颇有落荒而逃的味道。
这倒是让站在桌前一身狼藉的降谷零有点无语,本来他都已经准备好打一架了,此时只觉得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无处着力。
草草在饭盘里刨了几口,他端起餐具跟两人打了声招呼:“我去冲个澡。”便匆匆离开。
影山步坐在原地对这有点喜剧性的转变表现得十分无辜,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就与诸伏景光一同目送降谷零远去。
而诸伏景光则在观察到发小刚才坐的位置并没有被汤汤水水弄脏之后,便把饭盘推到降谷零之前坐的地方,然后挪到了影山步对面。
“你们刚才一起去跑步了吗?”他吃得不快,与对面青年动作不紧不慢却以稳定速度把堆起来的食物消灭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嗯。”
“零他跑步很厉害吧?”诸伏景光道,“我在业余的同龄人里没有见过比他更厉害的了,反正我是跑不过他。”
影山步想了想,认真回答道:“还好。”
诸伏景光闻言失笑,不知为何没有因为对方不接茬而感到尴尬,大约是影山步的态度非常坦然吧。
他们边吃边聊了几句各自的背景,因为对于初始的陌生人来说只有从这些话题入手了,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诸伏景光在说,影山步回答上一两句。
很容易地,诸伏景光发现对方是东大法学部毕业的高材生。
“我哥也是法学部的,”青年一双微微上挑的眼睛里充满了兴奋和自豪,“不知道你听说过他的名字没有,他是他那一届的第一名,叫诸伏高明。”
不仅知道,他还见过一回呢。
影山步露出思索的表情:“我知道,他是法学部的风云人物,有许多拥趸。”
“哈哈,真的吗?”诸伏景光手臂撑在桌面,好奇地往前探了探身体,问道,“怎么这么说?”
一边回忆大学生活,影山步一边随口编道:“院里有时候会组织比赛,我看记录里他赢过很多次。而且我听说他还没毕业的时候就协助警方办过案了,但也许只是谣言也说不定。”
“不,不是谣言,那确实应该就是高明哥。”诸伏景光想了想,闷笑一声,“算了算他大概比你高六届,你入学的时候他已经毕业就职了。现在他在长野做刑警。”
“职业组走刑警的路线不太多。不过他应该很快可以晋升到上边的位置。“
闻言,诸伏景光有点无可奈何地答道:“不……高明哥不是职业组的。”
影山步抬起头露出恰到好处的疑惑:“恕我直言……东大法的第一名怎么也该考得过I类考试吧?”
“是啊。”诸伏景光叹了口气,“高明哥太聪明了,有时候他的想法别人都不太明白,不过我猜他是自信能够凭功劳一样升上去吧。我倒是也相信这一点。”
影山步不置可否地点点头,低头吃自己的饭。老实说他对诸伏高明这种拥有能力又喜欢剑走偏锋的人非常敬佩,因为这些人都拥有极为坚定的信念。但他对于做警察没有什么执念,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