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洛斯特街上那栋旧教堂,精彩了一辈子的德纳尔神父坐在火炉边,烤暖双手后缓缓讲起年轻时的冒险经历。
“无论我们曾经得到过什么,都会在那条曲折的路上被荆棘剥落。亲爱的,财富只是一种工具,是一种达到目的的手段,最终能让我们无限接近天国的,是某些非常特别的存在。”
老神父冰冷的眼睛被温暖火光蒙上一层柔色,他回忆起了老对手,那些让他心甘情愿收拢血腥双手的普通人类。
在生命最后的岁月里,这个作恶多端的人幡然醒悟,变得正直且高洁,满心都是怜悯与宽容……相比年轻时而言。
所以说,如今这栋房子里的人,也认为自己正走在即将告别人世的道路上了吗?
果然,失去的记忆已经回来了。
“织田,你去替我买些书,一样一本,不要和之前那些重复。”站在台阶上,森由纪微笑着给了保镖一个远离自己的任务。织田作之助想起上次被她支开后的结果,略作思索点头领命:“是,这就去。”
走之前他狠狠揉了把上司的头毛,相当不敬。
“……”
女孩目送他开车远去,转身敲响洋馆大门上的铜拉环:“兰波先生,‘女巫’前来拜访。”
“……”
五分钟后,装饰着华美雕花的木门被人向内拉来,长发男人垂首看着站在外面的少女:“……难以想象。”
他停了好一会儿才重新找回声音:“当时你才几岁?”
“七岁,先生。”她笑着坦白:“没有存粮的冬天实在是太难熬了。”
哪怕是纵横欧洲大陆无人能挡的超越者,也很难想象一个年仅七岁的孩子就能躲在幕后操控风暴。少女眼眶和鼻尖都红红的,黑色大衣在她身上营造出脆弱的透明感,可怜又可爱,与“女巫”这个可怕的名号完全没有重合度。
自身情报已然泄露,对方却就这么独自一人找上门……兰波拉开门放她进来:“外面实在是太冷了!”
“是的!”说完她捂着脸连打三个喷嚏:“突然就要下雪,连个商量的余地也不给。”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壁炉旁坐下,兰波随便捡起手边书籍扔进火堆:“我没想到这里不允许砍伐树木烧火取暖,就只能这样。”
“知识的力量让您远离寒冷了吗?”森由纪开了句玩笑,男人摇头、撇嘴:“并没有,真是太糟糕了。”
“……”
“……”
话题突然不再继续,室内陷入一片死寂。
眼看火势渐渐变小,女孩也拿了本书扔进壁炉:“先生。”
“嗯?”
兰波搓着手,鼻音浓重,怪可怜的:“怎么了,你想说什么?”
“您见到他了,是吗?那个让您留在这里的小东西。”
说实在的,她又有点嫉妒了。
嫉妒一个素未谋面的人,一个能轻易让兰波回忆起过去的人。
深沉厚重,与□□无关,金钱也买不到,那种毫无由来的爱。
如果有人能像这样爱着我……
淡金色的立方体将自己禁锢其中,长发男人的脸庞在金粉般闪烁的光线中忽明忽暗:“你知道的太多了。”
“嗯,我知道的很多,超乎您的想象。”森由纪半点也没有身在牢笼性命不保的危机感——兰波不会伤害她,她有这个自信。
就算我只是个局外人,就算我得不到这份爱,至少不想让它消失。
亚空间体威胁般逐渐缩小范围,几乎紧贴到那女孩子发丝前时兰堂挥手散去异能力,发怒似的将面前书本炸了个稀碎:“我该说什么?‘女巫’果然名不虚传?”
“既然这些情报我能知道,那么森先生不知道的可能性,呵呵。”她没把话说完,只是换了个姿势,跳到其他话题上:“所以,那个小东西就是您的替代品,小催命符?”
“他不是!”
呼啸而过的金色立方体吹起少女乌黑的长发,她抬起手擦掉脸颊上渗出的血渍:“在我看来,他就是。”
长发男人气愤难平,握紧拳头起身走到她面前:“他不是,那个孩子,那个被我带到这个世上的无辜孩子。由纪,我爱那个孩子,我想将我的一切都留给他。”
“但是我呢?没有人愿意爱我,没有人会选择我,我总是被剩下的那个。”
紫水晶般的眼睛红了眼白,少女咬紧粉白色的唇:“我讨厌你!你和森鸥外一样!你们都把我放在可有可无的地方,你们永远将目光放在其他人身上!”
“……”兰波的表情陷入空白,他松开拳头,难过的看着她:“我很抱歉,对不起。”
就算生活在同一个家庭里的孩子,父母也会有所偏爱。比起中也,由纪更加成熟,更加从容,更加知道该如何在这个寒冷的世界上好好活下去。
这一切都只能说明,她经历过比中也更加残酷的生活。
但她现在也不过刚满十三岁而已,中也倒还比她还大了两岁。
“唉……”
长发男人抬手抹了把脸:“让我们先冷静下来……”
他吸了口气:“我回忆起了一部分,过去的生活,来到横滨的原因,但我不记得为什么保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