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意图勾引。他站在高处斥责,自以为是且傲慢无礼,总觉得小门小户便是别有用心,这种根深蒂固的认知,一时半会不会抹除。
他既觉得自己有心攀附,不如就叫他讨厌到底,她怀着恶作剧的心理,对他说出那番话。果然,他目瞪口呆,僵在当场。
李幼白霎时觉得神清气爽,既然如此,那便都别好过,总不能她独自咽泪,他却快活。横竖她不放在心里,全叫他庸人自扰吧。
此时除夕前夜,兄长也刚从任上回来,正与父亲写对联,她也凑热闹,沾了墨汁提笔落下,无非是些吉祥话,往年都写,家里门多,墙多,见哪儿空着便贴上,红底黑字的对联,在炮仗的熏陶下,显得格外热烈喜庆。
年夜饭,一家人围了满桌,父亲母亲问了各人这年情况,边听边点头,尤其是李幼白那儿,她回来时带着公府的礼品,满满当当装车带的,便知她在公府为人不错,若不然萧氏也不会搭理。
李幼白离开济州时,妹妹李晓筠便称病不见,她知道许家哥哥更喜欢姐姐,但还是央求母亲定下和许家哥哥的婚事,她要的,向来都能得到,何况是她喜欢了多年的郎君。
她心虚又害怕,不敢面对姐姐,只好躲在闺房,数日不露面,只想等着风波过去,时日久了,姐姐便不生她的气了,以往都是如此,这回也不例外。
“姐姐非得考进国子监吗?”李晓筠咬着唇,忽闪着一双大眼睛问道, "其实只要过了乡试,回到济州后,凭着爹爹的人脉也能打点个不错的官职,姐姐不如再想想,终归留在爹娘身边好照应。"
李幼白看她,她一派天真,仿佛真的为她打算。但李晓筠自幼被母亲捧在手心,便没养成个体贴人的性子,她若主动开口帮忙,定是存了私心,以满足自我需求为主要目的和最终目的。
李幼白笑了笑,道: “等我考上进士,朝廷自会安排官职,无需劳烦爹娘,我若闯出一番天地,也不会忘记爹娘的养育之恩,定要接过去养老的。妹妹
,我自启蒙以来,便把进国子监定为目标,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
她不知李晓筠打的什么主意,但她不想妥协。
李晓筠嗤: "进士可难考的很,全天下那么多人,你怎么知道自己一定能考中。""凭我数十年如一日的寒窗苦读,我说能,便一定能。"
李晓筠气呼呼地瞪着她,却又不知如何反驳,毕竟李幼白真真中了小三元,连沈先生都说她是百年难遇的天才,所有人都喜欢她,就因为她读书好。
李晓筠没吃几口,撂了箸筷。
冯氏瞥她,她也不接,只兀自生着闷气,夜里,冯氏到底不放心,又叫小厨房单独做了汤羹,许是饿了,李晓筠喝了两碗,板着脸睡下。
她和许家订了婚,可婚期却一拖再拖,原是想出了正月办,为此她和娘都挑了黄道吉日,美滋滋等着许家登门商议,谁知许家娘子竟说不急,许家哥哥准备秋闱,想冲一冲国子监。
李晓筠当真怕死了,许家哥哥本就对李幼白格外热切,若两人都去国子监,整日面对面相处,俗话说日久生情,他俩向来说的上话,到时可不就烈火干柴,一碰即燃。
她阻止不了许家哥哥,便得阻止李幼白。
总而言之,李幼白不能去国子监!
除夕夜熬到了子时,李沛和冯氏给他们兄妹三人包了红包,里头分别装着几粒碎银子,便是新岁的彩头,之后一家人去前院放了炮仗烟花,往外看去,济州城的半边天都是红的,炸开的烟火点燃了夜幕,噼里啪啦的声音预示着旧岁除去,新岁来临。
裹着小物件的饺子端上来,不管饿不饿,都得吃。
李温书头一个便咬到花生,冯氏欢喜极了,直道今年李温书能有好姻缘。李晓筠笑,娶妻才能生子,最早也得明年,后年,哪里就能生了。她说话口无遮拦,但冯氏总觉得她小,便是说出什么不吉利的话,也能用这由头圆过去,遂也没往心里去。
李幼白吃了两个,吃到包了铜板的,因知道里头有东西,故而吃每个的时候都小心翼翼,唯恐咬过劲儿崩了牙齿。
她回房里时,已然困得睁不开眼,勉力洗了把脸,便脱了外裳钻进被窝,睡去了。
半青精力好,摊开李幼白赏的红包,认真数银子,越数越精神,等有睡意时,天都亮
了,便又强打精神,忙着张罗收拾。
大年初一都是亲戚拜年,好友互访,从半夜到傍晚,家中的门便一直开着,来了一波又一波,同龄的小娘子便都和李晓筠李幼白在暖阁耍,她们在一块儿打叶子牌,说闺房话,李幼臼便窝在一旁看书,倒也不是不合群,有几个甚至是相熟的,只她们受不住寂寞,同李幼臼问完话,便想着赶紧消遣,好容易出来一趟,总要玩个痛快。
初三,冯姨母一家上门。
李幼白和李晓筠一同拜见了长辈,又与王家表哥福礼,随后冯氏便叫李温书领着一众小辈到暖阁去玩,自己则与姐姐说起家常来。
李幼白走在后头,尽量避开距离,王家表哥忽然停住,清獾的背影像是一道脆弱的树枝,极易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