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批语和现在所处偏殿的招牌相同,这个签子很少被人抽到,倒是也有一点玄妙。
如果解释成和佛门有缘分,劝妙龄的小姐出家,显然是不合适的。
小和尚解签说:
“如果问健康,小姐很健康,家人也健康,积善人家庆有余,修桥铺路,做多的善事,佛祖也会赐福来世的。”
这话说的,也是模棱两可。但是仔细推敲,也都能对的上。
所以张美溪听着舒服,学着小和尚的样子,做了一个双手合十的礼。
转过身去,让杏子往功德箱里放一份钱。
小和尚顿时眉开眼笑的念几句:
“阿弥陀佛”。
这个时候,旁边的一张桌子上,一个老和尚正在给一位船娘解签,老和尚低垂着长长的白色眉毛:
“揭开这个签子,还要请出手相来观一观。”
那个船娘就伸出手来给老和尚看,老和尚伸手一摸。
周庄的船娘,有的积攒了些钱财,喜欢在参加法会的时候,穿戴一些锦绣的衣裳,甚至借来一些金银的饰品。这就不好和小富人家的娘子区分。
这个时候一摸手,手上厚厚的一层茧子,就能看出底细了。老和尚眼光虽然好,但是有时候碰到一些拿不准的情况,就要把查看手相的辅助手段用上来。
摸了手相,知道是个船娘,老和尚就评语说:
“女菩萨前半辈子是辛劳的,幸好老来有靠。”
穿金戴银的船娘听了这话,觉得又准确又欢喜,就把一份香火钱,放入了功德箱子。
由此看来,小和尚也算十分运气,他刚才如果不是说“小姐头上戴祥云”。通过桃子的眼神看出谁是小姐,而是说“身份地位都是上辈子积德,定下来的。我看下手相。”来判断,小姐的手自然细嫩,丫头就略微粗糙,必定就大错特错了。
张美溪虽然是小姐。她也长得年幼鲜嫩,唯一那一双小手,却是在实验室里打磨出了茧子,有些粗糙发硬了。
张美溪简单的在偏殿里走了几步,就又出了偏殿。 花了一点时间。把整个泉福寺 游逛了一遍。
这寺庙借水布景,巧夺天工,楼阁殿宇,鳞次栉比。既有佛教文化的博大精深,又有建筑艺术的美轮美奂。
寺里的铜钟敲响,一声一声直入人心。
张美溪忽然有所感悟警醒,自己也算是另时空的灵魂了吧,竟然没有丝毫警惕之心,敢直接就进寺庙里,问佛观景。还真是因为从未做恶事,不怕进佛门啊。
由此可见,不管是从何处来,又要到那何处去,只要问心无愧吧。
想到这里,心里有了隐约的欢愉,让杏子各处都给了香火钱。一起走出泉福寺。
寺前台阶下就是很大的湖,船娘摇着乌篷船,在寺门口等她们。
小桃子撑开油纸伞,回头看一眼福泉寺。抱怨道:
“和尚们很会说话,骗了咱们不少香火钱那!”
张美溪说:
“会说话,都是劝人向善的话,佛教是值得传承的文化。捐一点钱,劝人向善,也不亏。”
三人跳上船娘的乌篷船,缓缓的摇走了。
一花一世界,一树一菩提。
你去拜访了佛,佛也见到了你。有了悲天悯人的心。你亦是佛。
我看佛祖多慈悲,佛祖看我亦如是。
雨天的周庄,如烟如雾,如诗如画。从寺庙里出来,带着一颗佛的心,荡舟在河湖之上,手里捧着热热的阿婆茶。
小和尚说,女菩萨的身体很好,张美溪自己感觉了一下,除了瘦小,也确实没有太大的问题。身体没有问题,那最大的问题还是懒散了,贪玩呀。
下午的时候,依旧是听戏。
戏台摆在了张府的玉燕堂。昆曲的布景和排场,演员的行头服装都十分精美。
小桃子说:
“我们电影公司,都不舍得在头饰衣服上这样花钱。”
咿咿呀呀唱着昆曲的女主角们头上戴着珍珠或者宝蓝点翠的头冠。
张美溪说:
“珍珠随便你戴,点翠是不行的。”
点翠取材是一种翠鸟的羽毛,是很珍惜的鸟类,翠鸟羽毛的蓝,是一种生物结构蓝,很难模仿,但是为了首饰的美去杀生,是一定不能提倡的。
玉燕堂的大厅立柱上写着:
“轿从门前进,船自家中过。”
正好说出了这座建筑的特色,厅旁小河水穿屋而过。
偏厅的水面桥廊上,等候着几家有名的昆曲班子,又有四五家做苏州弹评的,他们之间平时的竞争很多,有的互相间对别家的唱法流派不很赞同。
此时都围着张厅的管事,纷纷自荐,夸奖自己家的行头和唱腔。
管事冲着几家戏班子拱手:
“诸位,诸位,不用着急,这一波的客人十分大方,就算最后轮不到你们上场,也是有赏钱的,赏钱肯定会让诸位满意的。”
“不上台,轮不到了不开口?赏钱也能让人满意?”
“这么好的主顾,也是稀奇!”
“要是这家客人天天听戏就好了。我们天天过来候着。”
语气里颇为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