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人间离开之后, 他便没再见过楚修云穿过白衣和绯衣。
张扬含笑的少年不再,多时是板着脸,目色阴郁, 少见几些明朗, 即便是和他一起时那看似笑意的眼中也是深不见底, 叫人难以揣测。
叫他重新变得开朗一些, 应该有些任重而道远…
在原地惆怅了一会儿,舒明立起身走了过去, 似是不在意道:“附近应该有仙门驻守之地吧,我们去逛逛?”
楚修云看了他一眼:“通缉令下,去众人目光之下只是自投罗网。”
舒明立:“...”
也是,这几天过的太过安逸, 他倒忘了还有那么个存在。
“我会留晨荀一日的性命。”楚修云开口。
舒明立一怔,立马看了过去。
楚修云往前走去,避开了他的视线, 声音毫无起伏道:“但到最后他必死无疑。”
“舒明立, 你刚才帮我除降魔锥, 这是作为交换的。”楚修云说完这句话之后,转过身来看了他一眼。
显然刚才摘去降魔锥对他的身体还是有些影响, 楚修云唇色略微苍白。
在那张脸上, 他的眼中黑白分明, 看不出来其中深藏的情绪, 而舒明立看着, 无端却有些想笑, 唇勾了勾:“这么知恩图报?”
原本想过去揉一揉这分明是顾及他感受才网开一面的人的脑袋。
但想到楚修云之前对他的误会,舒明立克制了一下自己的念想,问道:“那我现在可以去看看他吗?”
楚修云面无表情:“随你。”
舒明立转过身寻了个随从,那随从低眉,一言不发的就带着他去了关押晨荀的地下室中。
临要进去的时候,后面匆匆跑来一个人,手中抱着一个白袍子,道:“舒公子,这是公子让您披上的,说是您非魔道之人,身份特殊,不管怎样都掩藏好自己的身份,莫要暴露。”
舒明立微微挑了挑眉,而后将那袍子一抖披到身上,再戴上帽子,整个人就变得和那些白袍人没什么差别。
“公子还说。”那人又出声道。
舒明立看过去,便见他似乎有些犹豫,半晌才开口:“说您赶来时舟车劳顿,等做完想做的事后,可以去净身除一下身上的…”
“…”
他话未全说完,但舒明立也很快反应了过来,嘴抽了抽。
倒是忘了,他现在身上还满是“异香”,也难为楚修云刚才和他那么近距离接触。
点头当做回应,那人很快就离开了,链锁的声音响起,看守地下室的人将门大开,舒明立便在站定到了晨荀面前。
之前在人间遇上之时意气风发的三长老此刻状态绝说不上好,那只断臂被粗鲁的用布子裹着止血,头发杂乱,嘴唇干裂,衣服上也多是伤破之处。
见有人走了过来,他抬眼,那双眼睛却依旧是厉色十足,狠狠的瞪着他:“魔道的杂碎,叛徒!”
原本正捉摸着怎么把他神不知鬼不觉的放出去,舒明立听言这句话面色瞬间冷了下来,眯眼:“老头,你说谁?”
“呵,之前挡了楚修云的人就是你吧,一身灵力,现在却披上那些白袍,连面都不敢露出来,”晨荀呵了一声:“怎么,被楚修云说动了,也要叛逃入魔道是不是?!”
“您的脸,也真是大,”舒明立把玩着袍子上的束带,漫不经心道:“身修灵力,就是你们的人了?一旦和魔道有交际,就是叛变了...我叛的是谁?”
“叛的是半月巅,还是叛的整个仙门?”
“我半月巅,怎会有你这种心术不正之徒!”
“自然,半月巅我是高攀不起的。”
舒明立笑眯眯道:“有一个将自己嫡系弟子抛出去当做掩饰自己错误的虚伪巅主,一群是非不分,只知道闻着魔气咬人的疯狗下属,就算是放在我脚底下让我攀,我也迈不出去那脚啊。”
晨荀闻言,面色顿时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显然是被气的不轻,胡子都跟着颤抖:“竖子!你竟敢——”
舒明立冷笑一声。
之前他不知道,但既然和楚修云切实经历过那些剧情,明白他的确是被那些师兄师伯冤枉的,纵然理解,心里还是有些没发出去的火气。
更何况他说的也不假。
原著上曾说道,这时候简弘放下的通缉令之由是‘楚修云伪装欺上瞒下,身负鬼脉却早便和外人勾结隐瞒骗取亲近之人的信任,叛出巅上’,果决又武断,将自己的责任和过错都撇的干干净净,说是虚伪和疯狗,一点都不过分。
“晨荀,我问你,你当真在人间的时候对楚修云所遭遇之事没有半点怀疑?”舒明立开口,温和散去,声音就显出一种直逼人心的冷然。
他话一出,晨荀就面色微变:“什么意思?”
“楚修云,他在半月巅上,被你们那么防范,每月都必须入第三层净水,身边跟着红莹和古岑两个金丹修士,他何有机会去勾结魔道,还在你们众目睽睽之下欺上瞒下...”
他说着感觉有些可笑了:“简弘从小将楚修云一手带大,察觉不出来,他是鬼脉?”
晨荀面上阴沉了下来,眯眼:“阁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