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果真像昨天晚上听到的那样,重明招待了楚修云午宴后,提出了让他离开的意向。
“修云,回去之后把这个给你师傅,”他从袖中取出了一卷文书,声音顿了顿,有些遗憾:“原本想多留你几日,只可惜城里确实不太.安宁,你尚还年幼,待着城中我不太放心,还是早些回去吧。”
楚修云接过重明手上的文书,看了一下,笑道:“兄长客气了。”
重明向楚修云礼了一杯:“这几日城中事务繁多,兄长精力有限,怠慢你了,你可怪?”
“修云这次来本就是为师傅送文书一事,又不是前来做客,何谈怠慢,”楚修云颇为平淡,要说有别的,可能还有些可惜:“只是来不逢时,今日一别,又要和兄长隔许久不见了。”
重明笑了笑:“过几日你师傅寿辰,我必会去的,届时再见就好。”
舒明立坐在楚修云肩头上,很是淡定的看着他们两个在哪儿寒暄。
楚修云还没有破杀戒,魔纹的事情才刚刚露了一点端倪,这时候楚修云就打道回府...
也不符合作者那种搞事的设定。
果不其然,就在两人将要寒暄完的时候,一阵匆匆凌乱的脚步声在大殿外响起。
来人见了重明就直接跪倒了地上,嘴唇发抖:“大人!大事不好了!”
重明皱眉:“何事如此慌张?”
“宁大夫...宁大夫和他们店中的伙计,”那人声音都在颤抖,显然是遭遇了什么极其让人崩溃的事情:“就在刚才我派狱卒去取药,发现他们居然全都被杀了,手法残忍至极!”
重明闻言,立马腾的站起了身:“你说什么?!”
“妈的,到底是谁踏马干的蠢事。”
裘俊气势汹汹的声音传过来,饱具怒意,进来便大叫道:“大人,不知道那个蠢货用错了药材,那些囚犯们的魔纹不但没有减轻,反倒更严重了!你赶快叫宁老板过来看一下!”
昨天还见的一个大活人说死就死了。
舒明立心思有些沉,幽幽叹了口气:“果然不简单。”
相于他的淡定,楚修云饶有兴趣,重明现在的脸色简直是可以用黑锅来形容。
裘俊叫嚷了半天也感觉有些不对劲,不解的看着旁边的狱卒:“怎么了这是?你抖什么啊?”
“来人,给我把文光叫来。”重明额头上青筋直跳,强迫自己冷静下叮嘱道:“裘俊,你速去囚牢里对那些囚犯严加看守着,不许让任何人有机会逃出去!你...”
他指着那个狱卒,厉声道:“派人手去看好宁华的尸体和店,在我过去之前不得有任何人接近!”
狱卒连忙点头答是,慌忙的退了出去。
裘俊一听,得知宁华死了,顿时瞪大了眼睛,急道:“什么?宁华死了?!…那药怎么办啊!”
“你先滚去看着!”重明眼里隐约带了些暴躁,语气比裘俊还冲。
裘俊脖子一缩,连忙滚了。
重明回到刚才的席位上,眉头紧锁,心事重重,显然事情是个不小的麻烦。
也是,冷寂了十二年的魔纹莫名出现,还没来得及调查是谁干的好事,派去抑制病情的大夫突然被杀了,药又被人下了手脚,情况变得更加恶劣,这短短一天发生的事情可谓猝不及防,更别说还有那个已经被他吞了不翼而飞的灵宝玉髓。
这些事给了谁都没办法淡定。
舒明立想。
楚修云眸子微闪,嘴角勾起一个笑意,声音清朗道:“兄长?”
重明这才想起来还有他在,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些:“修云,现在的城里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早些回去吧。”
说完后,他想到什么,蹙起眉:“把文书给我,我再写一些东西给你师傅。”
楚修云听话的把文书又取了出来。
没隔多久,季文光就被匆匆的召见了过来,显然一路上是跑着的,有些微喘,脸颊偏红,比起之前的苍白倒更有几分气色。
重明见他的模样,收了笔:“你先坐。”
季文光坐下,饮了口水才好些了,开口道:“大人。”
“路上听说了吗。”重明沉声问。
季文光点了点头:“大体都听了些,”他眉头蹙起,显然对这件事也有些担忧:“看来的确是出了内鬼,昨日我特意叮嘱宁老板要小心为上,叫了狱卒侍卫去保护着,没想到还是没有防住。”
“不单单杀了宁华,还换了药。”重明语气森然。
季文光问:“犯人现状况如何?”
“以裘俊所言是更严重了,”重明把文书写完,合上起身:“宁华死了,现下城中还有那些修士是大夫?”
季文光含额:“倒也还有几家,不过医术都不如宁老板高,那个药方的配料复杂多变,怕是短时间内调配不出来。”
“那就去城外请人,”重明沉声道:“你现在就去找引路人出城,再叮嘱他近日不许放任何人出城,半月岛上修士千万,那个心思诡谲之徒手伸不了那么长。”
季文光领命,但顿了一下,他又道:“大人,虽说出城再找大夫回来不难,只是难保回来之后又生什么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