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学校请了三天假期,加上周末一共五天,余雪落带行李回到梅林街。
那件事给她造成的阴影太大,她想逃离合租房那个小区回到家,回到她熟悉的梅林街。
坐飞机回到家乡的城市,余夏雨开车过来接她,回到家便见到许久未见的爸爸。
余爸爸很瘦,肤色焦黑,脸上留下明显的皱纹,那是常年在船上劳动留下的岁月的痕迹,余爸爸在厨房里煮黄焖鸡,黄焖鸡浓郁的香味充满整个厨房和大厅。
闻到香味,余雪落想到小时候爸爸经常给一家人煮饭的情景,每次他掌厨,做出来的菜保准能勾人流口水。
见她回来,余爸爸只是淡淡一笑:“回来啦,很快就可以开饭了。”
余雪落鼻子一酸,为什么他跟妈妈不能同时出现,为什么他们一定要分开生活。
中午一起吃饭,三个人都很安静。
余爸爸给自己斟一杯白酒,见余雪落和余夏雨都不说话,忙道:“吃啊,是爸爸做的菜不好吃?”
余雪落吃一块黄焖鸡块,还是以前那个味道。
“爸,你要不别出海了,你就在梅林街开个小饭店,我给你出钱。”余雪落说。
余爸爸看她一眼,笑了笑:“我听你弟说了,你现在自己也能挣钱,我替你高兴,但是船员这份工作我做了将近十年已经习惯了,人老了就不想有太多的变动。”
“那你现在幸福吗?”余雪落凌厉道:“丢下老婆孩子不管,你以为每个月只要往账上打钱就尽到做父亲的责任,就尽到做丈夫的责任了吗?!”
余夏雨在桌子下扯了扯余雪落的衣角,他在示意她别太激动。
余爸爸愣了愣,手上握的那杯白酒定在半空久久没有移动。
“对不起。”余爸爸那双混沌的眼微微泛红:“一开始我只是想给你们过上好的生活。”
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余雪落:“我们家现在就很好,你不要出海了,你去找妈妈吧,重新跟她培养感情。”
桌子下余夏雨又轻扯她的衣角,似乎在告诫她什么。
余爸爸摇头,浅浅笑道:“不去了,就不去打扰她的生活了。”
冥顽不灵,余雪落气得摔下碗筷回了房间,他们家变成这样全是让他给造的!妈妈不待见他也是他自己造的!他本可以拥有一个美满的家庭,可为什么要把日子过成现在的这幅光景?
在房间里静坐,半晌,余夏雨推门走进房间。
余雪落此时就坐在床边的地板上,余夏雨在她身旁坐下,姐弟俩沉默了一会儿,余夏雨从裤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上来:“这是爸昨天给我的,他说当船员出海工资高,他只要熬上十年就能给我们一家人换一套大房子,这张卡是他这些年攒下来的钱,也够我们买一套房子了。”
余雪落微愣,但什么话也没说。
见她依旧沉默,余夏雨又道:“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爸妈三年前就离婚了,后来妈妈有了新的家庭,所以爸爸才说不愿意去打扰她的生活。”
余雪落震惊:“离婚?!”
“嗯。”余夏雨点头:“其实我不怪咱妈,丈夫常年不在家给不了她关怀,她对爸爸死了心也很正常,我相信如果爸爸不离开我们,妈妈也不会走。”
所以他们应该谴责谁呢?有因就有果再正常不过。
终究是异地分居惹的祸吧?它让一个完整的家庭慢慢破裂,它让一段美好的感情产生无法修复的裂痕,促使这一切发生的诱因不是矛盾,不是争吵,不是仇恨,只是时间......
将手搭在余雪落肩膀上,余夏雨安慰道:“没事的,姐,无论怎么样爸妈还是爱我们,我们同样爱他们,什么都没有改变。”
只是会替他们两个人感到惋惜罢了,而落单的人总是最叫人心疼。
余雪落苦笑:“不用你安慰我。”
“那你别哭。”
“我哪里哭了?”
“你看你眼睛那么红。”
“这不是哭。”
“嘴硬。”
“滚。”
......
晚上余雪落照常做直播,只是她没有以往那样爱笑,事实上这几天都是这样,很多粉丝也都发现她的变化。
有粉丝追问是不是遇见不开心的事,余雪落只是简单回应说身体不好。
她说的是实话,连续发烧两天后她现在精神一直很差,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劲儿,胃口也很不好。
她现在晚上不太敢出门,如果余夏雨叫她出小区买一瓶酱油回来,她就会找借口推脱,有时候晚上睡觉闷在被子里呼吸不畅,她就会梦到有一只铁臂死死圈住她的脖子,让她无法呼吸。
真的,那种窒息的感觉她也许要很久才会忘记,又或者这辈子也忘不了。
早上九点,余夏雨来拍她的房门,声音激动洪亮:“姐!起来看全亚洲赛直播!我刚刚看到万定了!”
心猛然颤动,余雪落掀开被子起床,在睡衣里面穿上bra便就匆匆跑进大厅。
对于她这般热情反应,余夏雨似乎也不感到奇怪,他将一根油条递给她,说:“现在直播跳高比赛,可能要等一等才轮到田径赛,我刚刚真的看到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