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香,自然吞食入腹,滋养着兽人虚弱残破的身体。
“好香啊……”
不知道是谁先惊呼出声,所有奴隶都咽着口水注意力也被吸引过去,活死人肉白骨的白果哪怕只有一小块,也能发挥作用。
黑暗中哥哥的脸色看不真切,但刚刚“回光返照”后就奄奄一息的他呼吸慢慢变得平稳,瞳孔颤了颤,在晦暗中看清了弟弟眼中的关切与期盼。
他的手指有些僵硬,但还是慢慢的握住了弟弟的手腕。
“!”弟弟浑身一震,难以遏制的抽噎了好大一声。
自从被商人带走斗兽取乐,弟弟一直很绝望,也很茫然,他无法接受自己要和哥哥不断伤害彼此才能活下去的事实。
有脑子的东西都看得出来,他们迟早都会被这些商人玩死,彼此伤害多受的苦也只是在苟延残喘。
弟弟多希望一切都是噩梦。
只要梦醒了,他就还和哥哥待在阿母身边照顾着弟弟妹妹,哪怕那个小窝充满了饥饿与严寒,哪怕一家人都活不到严寒季的结束,可那样的他们是自由独立的。
现在噩梦虽然没醒,但阳光照进来了
弟弟的眼中溢出大颗大颗的泪水,他再也支撑不住的号啕大哭,用力回握着哥哥再次温暖起来的粗糙手掌,“阿哥!”
“竟然,真活过来了!”
“神、神迹!”
奴隶们从没见过如此堪称起死回生的治疗效果,最后一口气都要散了的人竟也救的回来,现在虽然也很虚弱,但起码还活着!
就在心思复杂
() 的奴隶急切私语声中,忽然传出了一道直白沙哑的女声,“……救救我!”
从司南讲述所谓的领地盛况,女人就一直闭嘴不语,她刚用两个回答从司南手里拿到了肉干,只觉得这个新来的傻大个单纯好骗,能救命的食物竟然说给就给了,还不止一块。
但现在,她才意识到那些肉对司南而言真的不算什么。
女人的身体和其他怀胎的女奴一样都纤细如竹竿,肚子却一个比一个圆滚滚,这种怪异荒诞的视觉冲击格外骇人。
女奴平时的待遇比普通奴隶和地位最低下的种奴都稍好一些,起码在怀胎时是这样。
所谓种奴,就是要一刻不停的让女奴们怀上幼崽,如果种奴偷懒或逃避就会被其他看守者打骂,又或者请商人来惩处,可若是种奴一直兢兢业业的让女奴受孕,迟早会被压榨透支,没了价值依旧会被“处理”。
当然,这并不代表女奴过的有多好。
很多时候她们都不是自愿的,也并不能选择怀上什么样的幼崽,而且产崽的过程因人而异,很多女奴都会死于新生儿降临的时期。
其实很多奴隶都知道,自己就是在地狱里等死。
但女人不想死,更不想一辈子都在这生孩子,生到死。
离开地狱的机会就在眼前,唾手可得,幸运的家伙完全可以再多一个,为什么不能是自己!
“救救我!救救我们!”有女人开头,其他奴隶不管心里有几分希望也都跟着嚷嚷起来,甚至有人开始拍打兽槛想要吸引司南的注意力。
奴隶们全然忘了刚刚谁说破坏兽槛可是会受到惩罚的,如果冷静下来他们或许还是很害怕,但现在他们都想着如果能离开这,商人的惩罚对自己也就没用了。
这就足够了
*
面对死亡,生命会有怎样的表现?
野兽没那么高的智力,唯有本能会驱使它们挣扎着活到最后一刻,哪怕失去四肢,哪怕被狩猎者撕咬,也会不停的挣扎,直到最后一滴血流干。
神奇的是,兽人具有智慧的头脑让他们想的更多,反而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放弃抵抗。
两个奴隶瘫软在森寒的冰雪之上,边上就是被火焰灼烧而滚着热汤的大锅,灼热的火与冰冷的雪从不同的方向包围了他们。
被潦草清洗干净的奴隶肉眼可见的比商人瘦弱的多,衣不蔽体抖如筛糠,他们恐惧到了极点,颤栗着大口呼吸,泪水从他们极度睁大的浑浊双眼中连珠滚落。。
他们两个会死在这,骨肉或被烈火烧焦或被扔进滚烫的汤水烹煮,总之都会被商人一块不落的分食。
这样死去的奴隶已经多的数不过来了。
商人拽着奴隶的发丝拖到锅边,笑望向他们的族长,迫不及待的高声开口:“族长,要怎么分,我来为您代劳!“
似乎他等下要宰杀的只是一头野兽,而不是和自己看起来分毫不差的人。
“不要、不要吃我……求求……”奴隶口
齿不清的呼喊,双手努力在雪地上抓挠,留下一道道痕迹,但他太过虚弱,连声音都是断断续续的。
他的挣扎宛如蝼蚁,浑浊的瞳孔满是惊慌,徒劳的环视四周,似乎想找到能让自己活下去的机会,哪怕只有一丝。
沉浸于狂欢的商人们都对此见怪不怪,甚至有些商人还大声笑着欣赏奴隶的惊恐绝望。
他们为此感到愉悦。
每到这个时候,商人们都能以平凡的身躯体会到成为强者掌控他人生死的快感。
最先被选中的那个奴隶因极度恐惧而浑身痉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