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的人都等着她开口。
该怎么办,天马上就黑了,他们五个人也才十几岁大,难道都要死在这吗?
看着头狼身侧被分食后血肉模糊的骨架,早就体力不支的岩裕用长刀撑着雪地,慢慢蹲下。
锋利的刀刃划开脚下的野狼尸体,岩裕冻僵的手指沾染着还有些余温的血,恢复了一些知觉,长刀有些笨拙的切割下一块狼肉,撕扯着分成块。
岩裕也顾不上这是生肉还滴着血,就胡乱的塞入口中,浸染着鲜血的手还将剩下的肉块分给周围四人。
大家先是惊愕,然后想到了刚刚野狼群的行径,顿时明白了什么,也都忍住不适接过生肉塞进嘴里,哪怕干呕着也都咽了下去,实在咽不下去就抠一块碎雪一起咽。
他们需要进食,恢复体力
岩裕几乎分不清什么是血什么是泪,血腥味充斥着口腔,只能机械的咽下生肉,围在一旁的野狼都渴望的盯着他们,岩裕忍着恐惧闭了闭眼,重新站直身体。
他们饿了太久,不吃饱根本没力气,悲观点来说,就算要死也不能饿着肚子。
“我数到三,大家就向着五个方向跑。”岩裕实在想不到对抗狼群的办法了,女孩原本悦耳清丽的声音也变得嘶哑而疲惫,她只能把希望寄托于父亲似乎说过狼盯上了猎物会极为专著,直到捕猎成功。
岩裕没说让大家个方向往一个方向跑,那样几乎就等同于给速度最慢的人宣判了死亡,就这样吧,分开跑,一切只看天命。
他们五个,至少,应该,也有人能活下去吧
另外四人立刻明白了这是什么意思,岩裕抬手摸了下脸上几乎冻冰的狼血,心跳快的她感觉浑身都在发热,又或许是过度寒冷的错觉,但这都不重要了。
“一、二……三!”
身侧的一人早就脱掉了兽皮衣,岩裕话音刚落,一只毛色艳红的狐狸噌的一下跑了出去,皮毛凌乱又染着血迹,一溜烟就从野狼围堵的空隙跑了出去。
其他人的兽型不善于追逐,但也同时拎着长刀拼尽全力跑出去。
只有岩裕握着刀柄颤抖着根本没动,或者说,岩裕知道有人会死,她宁愿这个人是自己。
岩裕的父亲是铁山部落的老族长,她的哥哥是新任族长,就连她现在拿的长刀都是最为锋锐的,所以其他人才会听她的话。
是她把大家带到这的,她总得做些什么
岩裕惨白着脸色咬紧牙关,死死的握住长刀,泪水大颗大颗落下,甚至已经闭上了眼准备迎接自己的死亡。
意外的是,岩裕的确听到了野狼的长啸,自己却没有被扑倒。
胡乱的擦去眼睫冰冻的泪珠,岩裕睁眼发现狼群竟然全都跟着那只狐狸兽人跑去了!
岩裕目瞪口呆,她撑着长刀往前走了两步,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头狼不傻,甚至很狡诈,它已经明白到长刀是很危险的东西,毕竟已经死了三头狼了。
而狐狸兽人抛弃了武器,他在狼群眼里就是纯粹的没有反抗能力的猎物,还是第一个跑出来的,毛色又显眼,自然吸引了狼群的注意力。
岩裕没看到的是,头狼率先追猎狐狸时,其他的野狼也有一瞬间迟疑,毕竟岩裕他们这些“猎物”肉更多,但是本能的服从还是让它扭头跟上头狼去猎杀狐狸。
岩裕呆愣了一瞬,也不知是什么心情驱使她捡起狐狸兽人的那柄长刀,木然的双腿踉跄着迈步,渐渐跟着跑了过去。
说她天真也好,脑子有问题也罢,她就是没法眼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她总是觉得,还有希望。
本以为自己逃出生天的红狐兽人还没来得及送口气,就发现也狼群竟然在追着自己!
为什么!
难言的恐惧瞬间笼罩了红狐,根本没有理智去思考为什么野狼群会放着别人不管就追自己。
因为刚刚那些死掉的野狼被分食的血腥场面让红狐浑身都在发抖,奔跑着的四肢隐隐发颤,甚至踉跄着摔了一跤。
但野狼的奔跑可不会停,红狐都哭了,却也只能连滚带爬的继续跑。
怎么办,他该怎么办!
眼前都是一片雪白,除了岩石就是积雪,红狐脑袋空空只能继续奔跑,他甚至觉得自己很可能会跑到精疲力尽,然后,被那些野狼撕成碎片!
红狐都来不及怨天怨地怨岩裕了,他只能哭着爬上岩石,尾巴差点被头狼咬到,红狐没办法,只能再次跳下岩石甩开它们。
寒风呼啸着刮过皮毛,红狐又惊又恐,只能通过穿梭在不同的岩石来避免被野狼咬到,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跃过眼前的这个石块,红狐撞上了另一头狼。
那是比野狼群要大的多的巨型白狼。
红狐起初以为这是一团雪,还是白狼低下头,红狐也抬起头,才看到了那双青绿兽瞳。
“!!!”红狐兽人本就崩成一根丝的神经彻底崩溃了,毛色泛红的狐狸顿时僵硬住,直直的倒了下去。
晕了
白狼的眉头明显的挑了一下,转头看向慢半步才跟上来的黑狼,“……?”
这是,碰瓷?
黑狼偏头瞧了瞧那只僵硬昏厥的小狐狸,冰蓝眼眸闪过一丝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