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尖利刺耳。
殷辰没有要解释意思。
“你被女巫报复了。”
他道。
或许是因为看到那个故事，又或许是邬佟在一旁看着，他一反常态多说了话，并没有直接出手镇压。
“女巫……巫师……我杀了你！我杀了你们！！”
女人嘶吼着，与此同时外头风雨似乎也一下子变得凶猛起来，像是要将这栋宅子吞噬掉一样。
邬佟奇异并没有怎么害怕。
跟谭万之前感受到一样，他对于殷辰有着极高信任跟好感，他知道只要有殷辰在就不会出事。
他只是想着这风雨忽然变得这么猛烈，往窗外看话完全就是一副世界末日般景象，屋子里其他人可能要被吓死了。
“呵。”
殷辰轻笑了一声。
有那么一个瞬间，他周身气息变得比恶鬼还要令人毛骨悚然。
他觉得这真有意思。
灵魂跟恶魔融合到一起，扭曲得彻底，之后还被封印起来不见天日。
真可惜，如果不是现在这种情况，他还想好好研究一下。
黑影疯了一样对殷辰发起攻击却徒劳无功，女人站在黑雾中心彻底癫狂。
她记忆似乎带着她又回到了遥远过去。
仆人们讨论着夫人性情大变，殊不知那其实已经完全换了个人。
女仆惶恐极了，可是人们只会觉得她在说胡话。
这具身体也不是她，这白皙手，娇嫩皮肤，这怎么可能会是她呢？
这些都是夫人，而她是个鸠占鹊巢冒牌货。
女仆心中没有半分欣喜，她照镜子时，看见是自己脸，可在别人眼里她就是玛丽夫人。
她不是玛丽。
而在进行否认时她又忽地，居然是想不起自己是谁了。
女仆跑到了隔壁小楼，想要回到自己原本房间，却在人群中看见了自己。
没错，她自己。
那张无比熟悉脸，在对着她笑。
那是玛丽，真正玛丽。
玛丽是个女巫。
失去了自己孩子，她厌倦了自己丈夫。
她同样知晓女仆存在，并且这些所有一切她都不要了。
那张羊皮纸也是玛丽特意让她捡到。
不然她怎么可能以自身力量召唤出恶魔呢？
玛丽布好了局，让女仆明白这一切，接着毫无迷恋离开。
看起来是谁都没有伤害，有人或许还会欣喜若狂，但这些人里并不包括女仆。
这是噩梦。
她总是恍惚间发现自己出现在不同地方，身边是不同男人，后来发觉那不是噩梦而是真实，那些痕迹都出现在了身后，主人却像是看不到一样。
她太怕了，这样日子只觉煎熬。
玛丽甚至没有脏自己手，就让她憎恨人得到了应有代价。
田地种不出粮食，人们因为饥荒冲进了这个家。
女仆死了。
她头被砍了下来，扔进了水井里，可尽管如此也依旧不得安息。
说是跟恶魔融为一体却没有多大力量，只是受尽磨难而已，无论是生前还是死后。
她被封印进了镜子里无法解脱，心里逐渐扭曲，封印松动时候就将这群人困住，打算出来之后将这些人全部杀掉。
理由？其实那都可有可无。
她也没有理由要遭受这种事情，是命运不公，怨不得人。
殷辰：“对，怨不得人。”
有符纸在他指间燃烧，那是奇异蓝火，随着蓝火燃烧，女人周边黑气也逐渐减少，同时她痛叫出声。
“为、什么……我……”
她努力想要挣扎，却没有丝毫作用。
一向如此。
也不知是在问谁。
那面等身镜上出现了裂痕，之前是封印在逐渐破解，如今却意味着走向湮灭。
女人迟缓转过身去，看见了镜中自己。
不，她看不见自己，再也没有办法看见自己，她只能看见玛丽夫人。
她其实是有话想说，很久以前就想对那位美丽夫人说了。
‘如果有机会话，我是多么想成为像您一样人啊。’
“有谁……能、喊一下……我、名字吗……？”
最后响起是镜子彻底碎裂声音。
没有人知道她名字。
‘啊……’
‘何其可笑……我一生……’
似乎是听到了一声叹息以及自嘲低语。
恶魔身影，如同清晨被太阳照射到薄雾一般迅速消散了。
……
窗外雨停了。
就跟变脸一样，如今往天空望去甚至还能见到月亮跟星星。
“这就，完事了？”
谭万询问着，声音依旧控制着，也不敢放太大。
“解决了。”
“这么快？？”
算算时间这才多久？？
“不难。”
殷辰一边说着，一边将房间窗户打开，微风吹进来，一下子便带走了房间里还残留着湿冷之气。
谭万后来听了这个恶魔故事，好一阵唏嘘。
“这也是个可怜人啊，也太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