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昱。”
“干什么?”
“不干什么。”盛淮亲亲他额头。
“不要。”裴昱好像“懂了”他想干什么,“我不要做了,好累,除非你自己动。”
“你在说什么?”盛淮愣了下,低笑一声,眼底阴翳渐渐消散。
“你倒是说说,我哪次没自己动?”
“我也动了……”裴昱哼唧了句,又翻过身,脸往枕头里埋了埋。
盛淮好笑,又把他翻出来:“闷。”
他说着,看了眼他潮红的脸,忽然意识到不对。他摸了摸他额头,神色稍微变了变:“哪里不舒服?你又发烧了。”
“喉咙疼,想睡。
() ”裴昱闭着眼睛答。
盛淮犹豫了一下,给他裹好被子,自己先起了床。
起床后他先给医生打了电话,自己洗漱过,又端了热水来,帮裴昱擦了脸、刷了牙。
做完这些,又哄着他换好衣服,医生正好到了。
等医生帮他做过检查,确认是感冒,开好了药,盛淮才端来早餐要喂裴昱吃。
“我去餐厅吃。”裴昱下床。
“不用,不舒服就躺着。”
“不要。上次你也这么说……”
上次他感冒,盛淮哥也让他在床上吃了饭,结果他不小心洒了一点在衣服和床上,盛淮哥洁癖大爆发,不仅把全套床品换了个干净,还把他扒光光从头到脚洗了三遍。
被洁癖支配的恐惧,裴昱不想再体验。
“那次我是想给房间消消毒。”盛淮声音虚了虚。
裴昱那段时间老是咳嗽,找不到根源,他就想会不会是尘螨过敏,才借题发挥,把房间好好整顿了一遍。
“你就是洁癖。”裴昱哼了一声,慢吞吞走出房间。
“是我不对。”盛淮乖乖认错。因为裴昱高烧,他怕他头重脚轻,一边认错,一边扶住他,还咬着耳朵跟他说着什么,逗他开心。
多大人了,还这么黏黏糊糊……裴知远在客厅见他俩出来,抽了抽嘴角。
“哥。”看到裴知远,裴昱很惊喜。
“我买了包子,过来蹭点粥。”裴知远晃晃手上的袋子。
盛淮看他一眼,幽怨地低下头。
上辈子门都不给他进,这辈子蹭饭倒是蹭得挺勤。
裴知远倒不是有意这么早来打扰的。
昨夜他做了个噩梦。
梦里他记忆一直也没恢复,出院后也没做回老本行,而是干了份不怎么用走脑子的普通工作。
工作简单但忙碌,他和阿昱沟通渐少,后来阿昱更是住在盛淮那边,很少回家。
他以为他终究有了新的家人,不再需要他这个哥哥,就“默契”地退位,很少主动找他,就算他回来,也待他不冷不热。
梦里的他不记得阿昱身体有多差,也不知道,那笨蛋的病复发了,怕他担心,才很少回家见他。
等他知道时,等他记起时,一切都晚了。
他恨盛淮,恨到想掐死他。
但他更恨自己。
恨自己出事,才将弟弟推上这条岔路。
恨自己失忆,竟放任弟弟一个人在外面受苦。
更恨自己没教好他,让他只知道善,不知遇事先保全自己……
“哥?来吃啊。”裴昱走到餐桌,才发现裴知远还停留在原处发愣。
裴知远定了定神,走向餐桌。
一场噩梦罢了。
“你嗓子怎么了?”他看向裴昱。
“他感冒了。”怕裴昱说话喉咙会疼,盛淮跟上来替他解释,“医生刚给开了药。”
“又感冒
!”裴知远脸色一沉,“你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几天是不感冒的?”
他说着,眼神复杂看了眼盛淮,又看回裴昱,意有所指:“你没结婚时也没这么虚,人……还是要量力而行。”
什么意思?
裴昱完全听不懂。上下文联系了,还是听不懂。
“咳!”盛淮干咳了声,神色异常尴尬,“知远,吃粥。”
裴知远瞪他一眼。
他比他还尴尬,以为他很想提这种事吗,实在是阿昱身体太差,他不能不多想一些。
“知远中午也在这边吃吧,我点披萨回来。”盛淮匆忙转移话题。
“今天周四吗?”裴知远愣了愣。
“不是,周三。”裴昱答。
原来是周三。
盛淮低头看了眼手机,更尴尬了。
黎明时那场梦,让他糊涂了。
也怪今天日子不好,是前世……阿昱的忌日。
盛淮一天都心不在焉,上午陪了裴昱半天,下午才勉为其难,去公司处理工作。赶上一个新产品筹备发布,他亲自把关,会议开得久了些,回家时,已经过了饭点儿。
裴昱正坐在工作台前画画儿,头一点一点。
“你画画还是画画你?”
盛淮洗了手,笑着蹭了下他脸上颜料,摸摸他额头:“药吃了吗?”
裴昱点点头,揉了下眼睛。
“困了怎么不去睡?”
“超市。”裴昱答。
盛淮这才突然反应过来:今天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