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是谁?我爸爸的伤是怎么回事?”他避开韩悦的手,抬起头来,严肃地追问。
“是阿姨和你爸爸共同的朋友。”见他这么紧张,韩悦蹲下身来,和颜悦色向他解释,“爸爸的伤不要紧,是摔的。”
“真的吗?”幼崽眼睛不错神地盯着她,似乎不肯相信她的话,“是怎么摔的?是不是有人欺负他?”
“怎么会?”韩悦很诧异他这样想,“没有人欺负爸爸。”
“真的吗?”幼崽又问了一遍,还凶巴巴地“威胁”她:“你不要撒谎。你沙谎,我就叫我舅舅……开除你!”
韩悦愣了下,好气又好笑:“你舅舅?我都不是你舅舅的员工,他怎么开除我?”
盛时安小脸僵了僵。
也对。
“好了,阿姨没撒谎,阿姨发誓。”韩悦举起手指,像模像样发了个誓,“爸爸真的是摔的,没有人欺负他。”
“真的?”
“真的。”见他一脸严肃,韩悦忍不住要逗逗他:“除了你,还有谁会欺负你爸爸?”
什么意思?盛时安抬头看向她。
“怎么,昨天发着狠咬爸爸的不是你?”
韩悦故意严肃起来,心里其实没当回事——孩子哪有不闹脾气的,她家那个小外甥女,闹起情绪来也像个小怪兽,闹过又来亲亲蜜蜜黏着你。
但盛时安反应很大。
他紧紧咬了下唇,瞬间红了眼圈:“我没有!”
那是昨天的“他”,不是今天的他!
“好好,没有,是阿姨说错了。”韩悦忙道歉——看着又冷又倔的,怎么是个哭包啊?
不过,孩子看来很在乎阿昱,根本不是她们昨天以为的那样……
“阿姨是开玩笑,安安很棒,安安今天完成任务很好,所以爸爸才能早早休息。”她边哄边察言观色,见他抹了下眼睛,神色不再那么紧绷,悄悄松了口气。
这孩子的脉,她似乎摸到了。
这可是她们做娃综编导的一个重要任务,不是谁都能胜任的。
“爸爸是摔的,不过是为了救人才摔的,爸爸是大英雄。”摸准了脉,她继续施药。
“救人?”盛时安果然完全被吸引了,呆呆看着她。
“嗯。”韩悦把刚从卢文斌那儿听到来龙去脉简单跟孩子讲了一遍。
“现在放心了吧?安安的爸爸很棒,是大——”
“是大笨蛋!”盛时安又攥紧小拳头。
韩悦笑容一僵:这反应,和她想的不一样啊……
男孩子不都喜欢英雄,又崇拜父亲吗?崽崽为什么不按常理出牌?
算了——她看了眼时间,暂时放下困惑:“走吧,我们去给大笨蛋送衣服。”
盛时安眼睛一瞪,气鼓鼓看向她。
“怎么,只许你说?”韩悦坏笑着,伸手去拿崽怀里抱的衣服。
盛时安躲了躲,紧紧搂着怀里的T恤,宝贝一样不撒手——才不给坏阿姨拿!
裴昱换了衣服,吃过难捱的围桌午饭,又回2号房收拾了行李,终于进驻4号房时,他在房内唯一的一张凳子上坐下来,头倚着墙,半天没动弹。
盛时安等了好一会儿,在他面前挥了挥手,才意识到他睡着了。
“爸爸?”他低低叫了一声,见他没反应,又试探着伸手,摘掉他的帽子和墨镜。
大笨蛋,这样都不醒。
他嫌弃地想着,却站在他面前,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看了很久,然后才轻手轻脚走到行李箱面前,吃力地把箱子放倒,拉开,翻找着毛巾,打算给他擦擦脸。
只是,还没来得及行动,裴昱睫毛颤了颤,醒了。
“要午睡吗?”见崽崽人半钻进大行李箱里,手上搂着条毯子,他迟疑问道。
“不要乱翻,要什么我来拿。”他说着,起身把他拎开,把被他翻乱的东西重新整整齐齐归置好,手指碰到消毒液,他迟疑了下,拿出来。
“先到门外等一等。”
把盛时安赶到门外,裴昱拿着消毒喷雾,把房间上上下下喷了一遍。
“你是有多怕病毒?”杨啸牵着杨一帆站在门口,笑着看他。
他帮忙搬完家都离开了,杨一帆小帽子不见了,非要回来找。
“抱歉,门开着,我们就——”他解释着,说到一半,裴昱回过头来,杨啸看清他的脸,怔了怔,忽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乱发掩映下,从额角到眉骨,裴昱脸上有很长一道伤痕,红得略有些刺目……
难怪,他一直戴着墨镜。
但,纵使有伤疤,他这张脸实在,实在……惊为天人。
换过房子,云朵新鲜地看了一圈,困倦地打了个小哈欠。助理月月哄着她去睡午觉,乔竞思则避开摄像头,给经纪人回了个电话。
“赵哥。”
“感冒?”电话里的声音满是讥讽,“装也不知道装像点儿,你自己听听你的声音,像吗?”
“确实有些感冒。”乔竞思声音温驯,眼底闪过一抹恼恨。
“你人设是「小太阳」,不是病美人,不要节外生枝!”经纪人直接发号施令,“赶紧「好」起来,去互动,去哄孩子!我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