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无渊害怕云河不肯收,又继续道:“师父,我这次出门比较急,这披肩只是在民间随便买的,看样子只是普通绒料缝制,如果师父不嫌弃可以临时用一下,要是觉得不好用,随时都可以扔掉,反正不值钱。”
李无渊一向是个玩世不恭的少主,从小衣食无忧,哪知什么疾苦,白净的脸洋溢着未经风雨的青涩,清澈的眼神之中却泛着真挚的关怀。
虽然是很随意的一番话,虽然是很普通的一件披肩,却让云河感到了亲情般的温暖。
有一句话叫作礼轻情义重,说的就是这种情景了。
云河是一个很容易感动,又很容易满足的人。
“谢谢你,这披肩我很喜欢。”他双手接过披肩,心里暖暖的,脸上的笑容是幸福的,鼻子有些酸,眼睛也变得迷蒙。
他能感觉得到,这小子是真心对自己好,并不是因为自己的神通和身份对自己阿谀奉承的讨好。
正因为感情是真的,那才可贵。
“师父,明天见啦!祝好梦!”李无渊扬了扬手,潇洒地走了。
这回,李无渊是真的走了。
云河抱着那件披肩站在门口,傻傻的在发呆。
这个小子,其实心地不错……
看到多愁善感的小丈夫又在发呆,唐紫希便打趣他:“小云河,你怎么啦?是不是后悔拒绝了人家,错失了一个贴心的好徒儿?现在把话收回去还来得及喔!”
“不,算了。”云河伤感地摇了摇头。
“小彦……”云河轻轻召唤了一声。
一道笔直而洗练的蓝影如幽魂般闪现,映入云河眼帘的是一张英俊而冷酷的脸孔。
他正是岳峰思念了五十年的赵英彦。
云河心事重重地说:“我没想到在中天待了一个多月,凡间的时光已经飞逝了五十年。桃花依旧,物是人非……”
赵英彦用深情而忠心的眼神凝望着云河,轻轻问:“主人,今天你怎么突然这么多感慨了?有什么能为你效劳?”
“小彦,你回去丹神宗探望一下你师父岳峰吧!他很想你。”云河道。
“好的,主人,我这就去办。”赵英彦若无其事地答应。
仿佛去见丹神宗那个人,并不是因为曾经的师徒关系,而仅仅为了完成一项任务。
云河能感应到赵英彦的情感。
除了自己,赵英彦的心已经容不了任何人了。
他悲伤地笑了笑。
或许,这就是岳峰恨自己的原因了吧?
一切都是因为灵魂契约的关系。
云河一直把赵英彦当作亲人,这份心情,永远都不会改变,而赵英彦珍视他比生命更重要。
然而,云河却没有信心,当这个所谓的契约消失之后,赵英彦对他还会不会存在感情。
偏偏这个契约他解不开。
赵英彦走了,云河却仍在发呆。
唐紫希走过去牵住他的手,安慰他道:“云河,别担心,顺其自然吧!我相信一切都会变好的。”
“嗯……”云河患得患失地点了点头。
跟伤感中的云河大相径庭,李无渊则喜笑颜开,神彩飞扬。
无他,目的达到了而已!
师父,拜师茶你喝过了,拜师礼你也收下了,这下子想跟我撇清关系?难啦!
李无渊笑眯眯地想着。
原来口若悬河地推荐自己种的七情茶并不是为了炫耀,而是为了仪式。
至于那件所谓不值钱的披肩,虽然真的不值钱,却是意义重大。
这可是拜师礼物呀!
再说,要是真的送一件价值连城的礼物给云河,并不是李无渊出不起,而是云河是肯定不会收的。
送物美价廉的披肩,那就比较隐诲了,云河就不易察觉出李无渊的心思。
想必云河想明白这件披肩的意义时,已经是以后的事。
这小子,看似玩世不恭,却是非常细心的一个人,就连小狐狸云河也会在无意之中被他算计了呢!
估计云河要是知道这小子打的是这个主意,就算渴死了也不喝那茶,冻死了也不戴那披肩的。
天真的云河还在为李无渊的贴心所感动,触景伤怀呢!
伤感归伤感,但正事不能搁下。
当晚,云河打算趁着夜色潜入内岛一探究竟。如果顺利的话,说不定能将钱乐他们救出来。
担心天宝阁又会悄悄地对钱氏姐弟下手,他便叮嘱唐紫希帮他保护他们。
唐紫希当然会答应。
“小云河,放心吧!你要注意安全啊!”唐紫希叮嘱。
“嗯!”云河点了点头。
希希女神的境界比自己更高,有希希女神在,云河就没有后顾之忧。
如此,云河别过了唐紫希,系上李无渊送的白绒披肩就悄然离开了穹庐山庄。
云河双眸的蓝焰就像空灵的鬼火,既美丽又有点可怕。
系在白净的脖子上的那枚神秘的吊坠在闪闪发光。
月光冷冷地照下来,给云河白如莹玉般的肌肤镀上了一层沧漠的霜白。
渐渐的,云河的皮肤和衣衫变得晶莹剔透起来,如梦似幻的,甚至能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