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钱小信都猜出来了,云河也不打算演下去了,他道:“没错,我跟钱乐的确是朋友。我出了一趟远门,回来时发现钱乐失踪了,便一直追查到望川岛,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们。”
“果然……”钱小信长叹一声,黯然地说出来自己的遭遇:
“父亲已经失踪了二十载。那时候我们还是小孩,又跟他分隔两地,我们除了知道他是天宝阁青桐分店的一个店长,就什么都不知道。”
钱小信难过地继续说:“直到母亲因病去逝,我们葬了母亲之后想去投靠父亲,方知道青桐郡早就化为废墟,而父亲也不知所踪。”
其实这些事情不用钱小信说,云河已经从钱小珊的记忆中看到了。
钱小信继续说:
“我和姐姐四处打探父亲的消息。有人说,父亲因为窃走了天宝阁的秘术被幽禁在穹庐神岛。于是我跟姐姐便想方设法骈穹庐神岛救人……”
“所以你们才想打劫我的黄金会员卡?”云河明知故问。
他就想知道,钱小信会在自己面前是否坦诚。
“是的,因为葬了母亲之后,我们身上剩下的钱已经不多了,无法成为天宝阁的会员,然而要想去穹庐神岛,必须有黄金会员卡。我们救人心切,便对云公子你动了歪主意。”钱小信老实地承认了。
突然“噗通”一声跪在云河面前,双眼通红地说:“云公子,我再一次为白天的事情向你道歉。我知道是强人所难,但是我们已经走投无路了,请云公子救一救我们的父亲吧!”
钱小信的身躯还在微微发着颤。
他觉得即使姐姐成功打劫到一张黄金会员卡,即使成功潜入穹庐神岛,拯救父亲仍是机会渺茫啊!且不说天宝阁高手如云,光是他们所炼制出来的法宝以及布置的阵法,自己和姐姐就没有化解的本事。
云河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他也在赌一把!
万一云河并不是父亲的朋友,而是天宝阁的人,自己跟姐姐就必死无疑了……
看到钱小信紧张成这样,云河就知道,这些年这两姐弟流落在外,无依无靠,一定会吃尽苦头。
钱小珊这丫头刁蛮刻薄也是被生活迫出来的。
当你失去所有依靠,身边还有一个年幼的老弟需要保护时,你只能自己坚强起来。
云河温柔地拍了拍钱小信的肩膀,安慰他:“小信子,你放心好了。我跟你父亲说起来,算是忘年之交吧!这次我正是为你父亲的事而来。你父亲是一个好人,我相信他不会背叛天宝阁。”
听到云河这样说,钱小信感激得热泪凝眶:“谢谢云公子!只要云公子能把我父亲救出来,小信愿意一辈子给云公子当奴仆!”
钱小信拼命向云河磕头。
他这算是为了救父亲,心甘情愿认云河为主人了。
云河心里暗暗点头,这钱小信不但憨厚老实,还很有孝心。
云河是有些喜欢这个小信子了。
他伸手一探,用一道无形的神力将钱小信托起来,不再让他跪了。
“小信子,白天跟你们说的话都是开玩笑的,我根本没打算拿你们当仆人,只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还有,借给你们的法宝我也没打算收回来,就当是送给你们的见面礼。”云河豁淡地笑着。
钱小信听了,居然哭得更厉害了。
“你哭什么啊?”云河不明白了,也就一件护身的法宝,用得着感动成这样吗?
要是换作钱小珊这丫头,估计会说,送出去的东西你还好意思收回来?小气!姐绝对不会还。
钱小信一边哭,一边笑着道:“自从母亲去世之后,云公子就是对我们姐弟俩最好的人了……”
父亲被扣上背叛天宝阁的罪名,众叛亲离,从前跟父亲称兄道弟的人都渐渐疏远,即使是他们的母亲病危,也没有人来送上微薄的关怀。两姐弟流离失所,无依无靠……
钱小信见惯了人情的冷暖,而云河却以德报怨,雪中送炭,这在他心灵上刻下了深深的烙印。
云河自出生以来就因为天生异相被赫连皇族排斥欺凌,离家出走流落凡间还被人追杀,这段不幸的童年经历让他在钱小信身上看到了自己小时候的影子,不由得对钱小信又多了几分怜爱。
“小信子,别哭得像个孩子。放心,一切都会过去的,有我罩着,以后没人敢再欺负你们了。”云河抚了抚钱小信的脑袋,温柔地安慰他。
“云公子,其实我也不小了,你别把我当小孩。”钱小信拼命把眼泪擦掉。
身为一个仆人,在主人面前哭得这样成何体统。
“呵呵,你父亲也只不过比我年长几岁,论辈份你跟那小珊丫头都得喊我一声云叔叔。”云河笑道。
云叔叔?
钱小信的表情变得相当怪异,这声云叔叔怎么都喊不出口。
按年龄,钱乐今年都八十耄耋之年了。
大概在五十年之前,也就是钱乐三十岁左右的时候突破至归空境,增加了一甲子的寿元,他的容貌便一直保持着年轻,直到在二十载之前遇到钱小信他们的母亲。
要是云河只比钱乐少几岁,那云河岂不是已经七十古来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