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府与林府之间的距离并不远,大概只隔了几条街而已。
易衡远远地看到了另外一户挂着大红灯笼的人家,心头微热。
那里,就是林家了。
新嫁娘已经在母亲的搀扶之下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安安静静地等待着花轿。
两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眼眶都红彤彤的。
新嫁娘也是一样,缕缕抬手,伸进那大红盖头下,似乎是在擦拭泪水。
易衡眼尖,他分明看到,林慕的手里抓着的是一把剥好了壳的花生。
她哪里是在偷偷擦泪,分明就是在偷吃!
“花轿到!”
听到这个声音,林家门口的亲戚连同林父林母都收敛了一些,看向骑着白马来迎亲的易衡。
易衡翻身下马,一时之间竟有些拘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富贵儿急得额头冒汗:“少爷,唤人啊。”
易衡头脑一愣,冲着林父林母就是一拜:“爹,娘。”
林慕差点被花生呛到,强忍着没咳嗽出来。
好家伙,这么直接的吗?
林父林母也被易衡的这突然的两句搞懵了。
“咳咳,贤婿,快起身吧。”林父轻咳一声,打了个圆场。
又是一番繁琐的流程走下来,易衡和林慕就像是任人摆布的两个人偶。
终于,到了上花轿的时候。
易衡牵住了林慕的手。
她的手并不像易衡这样常年练武的人一般粗糙又长有茧子。
她的手很软,又软又滑。
易衡没忍住,摩挲了两下。
没有人看见,红盖头之下的林慕的脸也被映得红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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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如水,静静地倾泻在窗前,林慕一身凤冠霞帔,坐在窗边,无聊地偷吃着床上的各种花生桂圆和枣子。
易衡是微醺着回来的。
喜宴之上,人人都劝他喝几杯,于是易衡就真的喝了几杯。
也是奇怪,他明明是个元婴境的修士了,喝了这普普通通的酒,却有了几分醉意。
或许,这就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吧?
听到他打开门的声音,林慕差点被枣子噎住。
“你怎么才回来,这儿又不是真的……”后面的话,在对上易衡的眼神的时候,被林慕咽了下去。
他的眼睛里面,满满当当的,全都是她的影子。
林慕突然就像是被烫了一下似的,“蹭”地站起身来:“咱们还是快点想办法出去吧。”
易衡轻笑了一声,揉了揉太阳穴:“嗯。”
“这个阵的阵眼,我找不到。”林慕散出灵力,却无功而返。
看她垂头丧气的模样,易衡叹了口气:“我也找不到,你说,我们会不会就这样一直被困下去?”
听到他的这句话,林慕眼神闪了闪:“有可能吧。”
“那这样,也挺好的。”
“是吗?”林慕嘴角突然勾起来,“你其实装的挺像的,可惜,你不懂他。”
她一拳打中眼前这个“易衡”的要害。
“他身上还有那么重的担子,他不会就这样停下的。”
林慕轻叹了一声。
眼前的洞房花烛的幻境消失,林慕从这个阵法重脱困了。
她睁开眼睛,林修平的杀招已经近在咫尺。
幻境中过了快一天的时间,实际上,外面不过是弹指一挥而已。
看到林慕这么快就清醒过来,林修平诧异地挑了挑眉。
不过,林慕就算是想躲,也已经来不及了!
他的手掌上笼罩着一层黑色的诡异灵力,拍向林慕。
电光火石之间,靠在林慕身侧的易衡突然睁开了眼睛。
一柄木剑,洞穿了林修平的那只手。
他神色大变,迅速地收手:“你竟然也这么快清醒过来了,看来,你们的感情并不是很深厚啊?”
林修平的这话颇有几分挑拨离间的意思,可林慕和易衡又怎么会上他的当呢。
易衡嗤笑了一声:“你的幻境,实在是太假了。”
洞房花烛夜之前,“林慕”竟然老老实实地在那里坐着,什么东西都没吃,连盖头都不掀。
以他对林慕的了解,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就算是明天这个修真界要亡了,都没有人能阻止林慕吃饭。
何况是区区一个成亲?
林修平掏出一枚丹药吞下去,气势又涨了几分,手上被洞穿的伤口也缓慢地恢复了。
“哼,就算是破了这个阵又如何,在我面前,你们两人依旧是蝼蚁。”
“呃……”林慕顿了顿,“话是这样讲没错,但……”
伴随着一声巨响,林修平“砰”地倒在了地上。
他的身后,郎越拿着一块不知从哪弄来的砖头,快要哭出来了:“宗主,对不起,你要害我们,我只能,只能……”
丁喻白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干得漂亮。”
按照常理来讲,像郎越这样连金丹都还没凝的修士是上不了化神期大能的。
但他实在是太欧,这板砖是林修平收集的一块奇异玉材,坚硬无比,他又刚好敲在了一处要